“我是被五爷挑出来要一辈子守着这院子的。”
白鹭的嘴角挂着哭笑,他也不想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可他的双脚上似乎有条无形的镣铐,将本该振翅高飞的白鹭困在这方寸之间。
“放弃五爷吧,跟着我浑。”
江浸月一荡一荡的晃着二郎腿,这事儿她考虑很久了,满院子只有从白鹭下手,成功的希望才最大。
“疯子你别乱说话!你真的想死了?”
白鹭被她的狂妄吓得脸色一白,这里是钟离府,说错话做错事随时都会死。
“我想好了,我们就跟小时候一样,谁不听话就宰了谁,直到里面那些孩子都听话为止。”
江浸月一脸笑呵呵的,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杏眼里藏着对杀戮的渴望,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兵不血刃的圣人,血腥对她来说更像是家常变饭。
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白鹭沉思了好一会儿,他佝偻着的背一点点慢慢挺直,弯曲的头发后面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疯子,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堂堂正正做人,这个理由合理吗?”江浸月看着白鹭,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白鹭,你我都知道想在这里生存必须要经历什么,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活下来,难道就是为了当五爷手里的利刃?当五爷眼皮下的看门狗吗?你还记不记的你本名叫什么?你还记不记的你原本的模样?”
原本的名字?
白鹭的眉头锁成一团,他叫白鹭这个名字已经太久了,久到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五爷是谁,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就这样日日夜夜的守着这个鬼地方,你真的心甘吗?”
白鹭有些发愣的看着江浸月,她就像是从外面吹进来的自由空气,激活了他快要沉睡过去的灵魂。
是啊,他是谁啊?
江浸月看着他,越发的咄咄逼人:“五爷是景阳王,他拿我们当垫脚石,为的就是实现他的皇帝梦,白鹭,你真的愿意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吗?”
不等白鹭回答,门被推开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牵着一个满脸血腥和淤泥的小男孩一起进来了。
“我不愿意!我们都不愿意。”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白鹭下意识的将江浸月挡在身后,他惧怕别人看见她。
“白长老,你身后那位是赌坊的浸月姐姐吗?”那女孩的眼睛异常犀利,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就看清了江浸月的脸。
“我在祠堂见过浸月姐姐的画像,跟你身后的这个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进过祠堂,就代表着已经在厮杀中活下来了,按照规矩,胜利者会被送到各自的师傅身边。
而这两个埋汰的就不像有师傅的样子。
“你弟弟?”江浸月的注意力落在了那个更小的男孩身上,那男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从这对姐弟出现开始,姐姐的手就紧紧的牵着弟弟的手。
“阿弟有些笨,但他很听话,都是阿弟一路保护我我们才活到现在。”
那小姑娘的眼睛眨巴眨巴,讨好似的冲着江浸月一笑:“浸月姐姐,如果我和阿弟能帮到你的话,那你能不能别把我和阿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