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将大嘴张开，仰面朝天晃了几下脑袋，然后做了几下狗刨，问萧玄衣：“明白不？”</p>
“不明白。”萧玄衣摇摇头。</p>
掌柜的实在忍不住，把嘴凑到萧玄衣耳朵旁，压着嗓子说道：“盗墓的。”</p>
萧玄衣一阵恶心，感情这绿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过这种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干。</p>
萧玄衣回到座位上，李克用还在研究胡茬子，萧玄衣冲李克用挤挤眼：“盗墓贼。”</p>
李克用突然之间被激活了，连忙问：“什么？”</p>
“盗墓贼哈。”</p>
“掌柜的，让他进来。”李克用喊道。</p>
“他还欠着本店的账呢。”</p>
“这顿酒钱算我的。”</p>
小二跟刘窟头在门口本来就半推半就，听到这话，小二手一松，刘窟头就挤了进来。</p>
掌柜的没办法，指指萧、李二人，对刘窟头说：“你遇到贵人了。”</p>
刘窟头走到两人面前，作了一揖：“拔英雄于危难之中，两位果然高明！”</p>
在吹捧别人的时候，还不忘抬举自己一下。李克用禁不住发笑。</p>
萧玄衣拉过一条板凳，打了个横，对刘窟头说：“请坐！”</p>
刘窟头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往板凳上一坐，高喊一声：“小二，拿付碗筷过来。”</p>
萧玄衣看那刘窟头，果然一付奇相：八字眉，八字须，耷拉眼角，耷拉嘴角，加上一个鹰钩鼻，好象整天钻洞，脸给撸成这样儿。</p>
小二将碗筷送来，刘窟头抓过酒坛先给自己倒了一碗：“为报两位知遇之情，我就先干三碗。”</p>
哐！哐！哐！刘窟头连喝了三碗酒，面不改色，一手拿起筷子，在桌面上对对齐，夹了一块牛肉，大嚼起来。</p>
趁这个机会，萧玄衣连忙问道：“还没请教？”</p>
“免贵姓刘，名仁恭。”刘仁恭嚼着肉说。</p>
“刘兄果然好酒量。”李克用赞了一句。</p>
“有多大酒量就有多大本事，这小二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当初，高祖当亭长时，整天喝酒，没钱就赊着。后来人家掌柜的不但销了账，还贴上自己的婆娘。”</p>
李克用虽然是个武夫，但也粗通文墨，知道刘仁恭的话出自《高祖本纪》，高祖好酒及色，赊账和睡婆娘的事都有，不过刘仁恭把两件事串在一起，口味儿就有点重了。</p>
李克用并没有揭穿，只是笑道：“这位刘兄，相貌不凡，出语更是惊人。”</p>
“那当然，几年前我做了个梦，一个白胡子老头对我说，将来我有大富大贵，裂土分茅不在话下。”</p>
刘仁恭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筷子，转眼间将桌上肉吃掉大半，又要倒酒时，酒坛已经空了。</p>
李克用喊道：“掌柜的，再添二斤肉，一坛酒来。”</p>
不大一会儿，小二将酒肉上来，刘仁恭又喝了几碗，这才有些消停，打着饱嗝道：</p>
“还没请教两位？”</p>
“我姓李，他姓萧。”</p>
“李兄，萧兄到此有何贵干？”</p>
“我们准备去幽州，路过此地。”</p>
“咱们既然是有缘，我送两位一桩大富贵。”</p>
“什么大富贵？”萧玄衣也挺好奇。</p>
刘仁恭摇了摇手道，压低声音道：“小点声。”</p>
萧、李二人连忙将头凑过去，只听咕咚一声，刘仁恭坐下的板凳翻倒，人已经钻到桌子下面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