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认为，射箭能反映一个人的品德，内心专一，姿势正确，然后才能射中。所以射箭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中靶，而不看重是否把靶射穿。学以致用的箭法，首重力气，所谓挽弓当挽强。”</p>
“可是我该怎么练啊？”大道理述律燕倒也明白。</p>
“先练体力，再练心。”</p>
“练心？”</p>
“射箭表面上是先发后中，在你射箭时，首先要屏神静气，调整步伐，开满弓，瞄准以后，觉得能射中了才把箭射出去。这其实是先中后发。所以关键要先练心。”</p>
“这跟儒家的‘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有点类似。”刘银屏道。</p>
“这个比喻不错，先从正心诚意入手。”李克用恍然大悟。</p>
“正心诚意怎么做呢？”</p>
“正心诚意离不开一个‘敬’字。首先，要尊敬师父，再一个，尊敬你的弓箭。练箭的时候，斋戒沐浴讲求不了，最起码要穿戴整齐，洗干净手吧。”</p>
“我怎么觉得讲得越来越离谱哈。”萧玄衣凑上来。</p>
“那是因为你不懂。”李克用说罢，便纵马直前：“我得去跑一圈。”一顿饭的功夫，拎回来三头雕来。</p>
“师父，你怎么流鼻血了？”述律燕问道。</p>
“是吗？”李克用用手揩了一下。</p>
“你这徒弟也教得太上心了，竟然飙血了都。”刘银屏冷哼了一声。</p>
草原上大型猛兽不多，有一条卢儿也就够了，黄昏宿营的时候，众人不再安扎营栅，李克用要求多扎一个帐篷。</p>
“不和我一个帐篷了？”萧玄衣问道。</p>
“以后我要教徒弟了，你在场算什么啊？”</p>
“我看你教的上不上心。”</p>
“嘿嘿，真法不传六耳，你偷听多少，我徒弟就丢多少。”</p>
“谁想和你一个帐篷，鼾声跟打雷似的。”萧玄衣不屑。</p>
“那是最好。”</p>
李克用说罢让述律燕把三头雕拎过来，李克用拿起一头来，拣翅膀上的大翎拔掉两根，作为样本，让述律燕把三头雕处理了。</p>
“你这是要做箭吗？”萧玄衣搭讪。</p>
“错！我这是教徒弟做箭。”</p>
“集市上都有卖的，学这个干嘛？”</p>
“你还知道你的剑有多长啊？”李克用反问。</p>
“具体尺寸我说不上，但我心里明白。”萧玄衣说着，伸出两根食指比了一下。</p>
“别动啊！”</p>
李克用把萧玄衣背上的疾剑抽出，跟萧玄衣比画的尺寸一对，竟然短了半寸。</p>
“高手只争毫厘之间，你这也差太多了。”</p>
萧玄衣一怔，李克用便不再理会，转头对述律燕说道：“我去找箭杆的材料，你等会儿烧点开水，一半凉着，另一半我洗脚。”</p>
“是，师父。”</p>
李克用扬长而去，刘银屏看着李克用的背影自言自语：“我发现李老三越来越恶心了！”</p>
深夜，萧玄衣打坐完毕，有所感悟，将剑横在膝上，那疾剑竟然断断续续长出半寸的青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