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有性子?”</p>
“当然了,烈酒不容易上冻,淡酒有时候也会冻。”</p>
李克用一边说,一边夹出一块牛肉来,尝了一口:“可以吃了。”然后喝了一口酒,舔了一下嘴唇,突然脸一绷,倒抽了一口冷气。</p>
“怎么回事?”萧玄衣问。</p>
“肉有点烫!”</p>
萧玄衣也夹了一块肉,吹了几口气,咬了一口:“也不怎么烫啊?”</p>
“你吹过了当然不烫了!”</p>
“我觉得你象什么来着?”萧玄衣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p>
“象什么?”</p>
“皇帝吃饭之前,都先让小太监尝一尝,以防中毒!”</p>
“替死鬼!”</p>
“对,替死鬼。”</p>
“去死吧你!”</p>
李克用诅咒了一句,萧玄衣斜眼看着李克用,笑吟吟地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唇,突然怪叫起来:“李老三,你真不是个东西。”李克用捧腹大笑,差点没把酒坛踢翻了。</p>
两人走了半天,嘴唇早已开裂,再喝上一口烈酒,嘴疼得象刀豁一般。李克用先享受了一把,强忍着没说,结果萧玄衣跟着就跳茅坑里了。</p>
疼了一次之后,再喝就不怎么疼了,两人酒肉了一番,又烧了一罐雪水喝,然后铲了几锹土,把火埋起来,开始搭帐篷。</p>
这帐篷跟他们夏天用的不一样。外面是一层羊皮,里面衬了一层棉布。门帘也是羊皮做的,两边各钉了一排绳扣,能跟帐篷扣在一起。</p>
搭好帐篷之后,先铺一层干草,又铺上一张羊毯。因为下面刚烧完篝火,帐篷里很快暖和起来。</p>
踩了一天的雪,鞋袜早已湿透,并且冻得硬邦邦的,两人脱下鞋袜,用喝剩下的热水泡了泡脚。</p>
帐篷最怕明火,好在萧玄衣早有准备,把瓦盆里的洗脚水倒掉,捧出两捧炭来,放在盆子里,生着了,将湿透的鞋袜在火上烤,间或有水滴进炭盆,滋滋的响声过后,帐篷里便弥漫着一股臭脚的味道。</p>
李克用将袜子塞在褥子下暖着,将鞋子扔给萧玄衣:“三弟,麻烦你把鞋烤一下。”</p>
“你的鞋太臭,自己烤。”</p>
“拜托!拜托!”李克用将被子把头一蒙,片刻功夫便鼾声大作。</p>
夜半时分,萧玄衣醒来,外面刮起了大风,鬼哭狼嚎一般,这时炭火已灭,冷气从地下钻出,直入骨髓。</p>
不大一会儿,李克用也冻醒了,裹着床被子,在帐篷里乱跳:“三弟,赶紧把火生着。”</p>
萧玄衣又往瓦盆里添了一捧炭,费了好大劲,才算把火点着,因为带的炭有限,萧玄衣不舍用,便把铺下的草往瓦盆里面添,帐篷里一时乌烟瘴气,两人也顾不得烟气,只觉得暖和了不少。</p>
那风刮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将铺下的干草全烧完了,然而严寒不退。</p>
“要不咱们赶路吧。”李克用提议。</p>
“这天还没亮啊。”</p>
“要等到天亮,咱们非冻坏不可。”</p>
萧玄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两人呵着手,收拾好东西,趁着雪光,再次启程。</p>
半个时辰后,天才放亮,却是个阴天,两人停下来,吃了点早饭,然后继续赶路,直到中午时分,正在滑雪的李克用先吃了一惊:“好象咱们迷路了。”</p>
不大功夫,萧玄衣就看到了他们昨天宿营的雪围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