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认为，万物都是有灵的。有些东西，它们的灵能和人类沟通，比如家养的狗和驯熟的马，能听懂人的话，服从人的指示，这叫通灵。</p>
契丹人还认为，人死去之后，灵魂升天，他们在凡间使用的东西，是很难带到天上去继续使用，除非这些东西是通灵的。</p>
通灵之物，它们的灵魂会接受主人的召唤，跟随主人一道升天。所以主人死后，它们一般也不会在世上长存。</p>
简而言之，人在凡间使用的是器物的形体，在天上，人的灵魂就使用器物的灵魂。当然，这都在器物通灵的前提下。</p>
萧玄衣的剑之所以在梦里变成竹竿，是因为在梦里，萧玄衣的灵魂只能使用剑的灵魂，而他的剑还不通灵，所以才会出现变成竹竿的假象。</p>
鬼神之事，没法用人的逻辑来衡量，这套说辞有多少可信度，不得而知。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钦德是信的。</p>
前面说到，钦德总管契丹族的贸易往来，手面很广，偶然之间，从一个波斯胡人那里买到一盒连金泥。这东西本地没有，所以也挺宝贵，一直珍藏着，不舍得乱用。</p>
现在听萧玄衣这么一说，当即答应送给萧玄衣。还好此时信鸽尚未发出，钦德就在信的末尾又加了两句话。</p>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克用坐镇千窟谷，厉兵秣马。有钱好办事，李克用在附近招募数百室韦人，制造战车，弓矢。但要在室韦人中招募一批战士，却不太容易。</p>
室韦人虽然淳朴，但是不傻，知道打仗是要命的事。室韦人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足，但人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不用交税，犯不着为了几个钱去卖命。</p>
没有兵，造那么多兵器有毛用，这让李克用很为难。还好萧玄衣出了一个主意：到“亡城”去招兵。</p>
前文说道，亡城就是室韦的亡命之徒聚集的地方。李克用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对萧玄衣道：“既然你支的招儿，这事儿就交给你。”</p>
“我一个人不行。得让钦德帮我。”萧玄衣提条件。</p>
“能不能换个人啊？”李克用有点犯难。</p>
“怎么了？”</p>
“钦德是咱们的奇货，一旦有个闪失，咱们就亏大了。”</p>
“那你找一个即会说室韦语，又会做生意的。”</p>
李克用想了一会儿，他的干儿子张污落倒是挺合适，只是眼下不在这儿，不由叹了口气，让人把钦德叫来，把去亡城募兵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钦德自然应允。</p>
萧玄衣取出三百两金子，打成包裹，就要出发。钦德不由问了一句：“萧老弟，你这是干什么？”</p>
“招兵去啊。”</p>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p>
“那要怎样？”</p>
“汉人有句话：货到地头死。咱们虽然没带货，但也不能带着这么多钱，盲目出门。”</p>
“依老哥之见呢？”李克用问道。</p>
“咱们自己心里得有点谱儿才行。”钦德说罢就问道：“这儿有谁去过亡城没有？”</p>
两人摇摇头。钦德笑道：“首先咱们不知道路。”</p>
“据说亡城在室韦城西边二百里，到这恐怕将近三百里。”萧玄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