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开拔之日，萧玄衣自动钻进他当神仙时的专供牛车。刚刚坐定，两道流光钻入车内。一上一下，围着萧玄衣盘旋不已。</p>
萧玄衣伸开手掌，那两道流光注入他的手心，变成两颗血色珍珠。萧玄衣知道，这是夜叉两兄弟。</p>
“我要回中原了。”萧玄衣闷闷地说。</p>
夜叉两兄弟没搭腔。</p>
“你们要跟我一起去？”</p>
“你是我们的主人嘛！”夜叉老二道。</p>
“我什么时候成你们的主人了？”</p>
“你忘了，那次打赌，我输了。”夜叉老二提醒。</p>
“你们又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p>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夜叉老三问。</p>
“没什么意思，打赌嘛，也就是玩玩，当不得真。”</p>
“你要这么说，我们就不侍候了。”</p>
“谁稀罕，粗手大脚的。”</p>
“我都以为夜叉够没心肝的了，你更是没心没肺。”夜叉老二道。</p>
“别罗嗦了行不，我都够烦的了，非要赚我两滴眼泪。”</p>
“保重!”</p>
那两颗珍珠又变成两道流光，绕着萧玄衣一上一下，转了好几圈，倏忽不见。</p>
大队启程，刘银屏来到萧玄衣的牛车上，任凭刘银屏如何打趣，萧玄衣总提不起神儿。</p>
刘银屏长叹一声，开始念女人经：在这个世上，做女人挺不容易，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儿，自己不能有一点点想法。还要替男人生孩子，那叫一个疼，为此丢了性命的也不少。作为一个象张小盼这么美丽的女人，那就更不容易。多少坏男人打她的主意，简直防不胜防……</p>
刘银屏念经太投入，先把自己感动哭了，临了，擤了一把鼻涕：“去看看小盼吧。”</p>
“我不想去。”</p>
“为啥？”</p>
“我看见我就难受。”</p>
“你设身处地替我们想想好不好，三个女人在虎狼窝里，要拳无拳，要勇无勇，总得要牺牲掉一个不是。”</p>
萧玄衣心里道：为什么牺牲掉的是张小盼。但这话他说不出来，不牺牲张小盼，就得牺牲他妹妹，不牺牲他妹妹，就得牺牲他嫂子。</p>
“等我心情好点再说吧。”萧玄衣总算憋出一句话。</p>
“行啊，我让小盼妹妹等着。”</p>
刘银屏生怕萧玄衣反悔，话还没说完就下了车。</p>
几天以后，萧玄衣仍然坐在他的牛车上。见没什么动静，李克用就上了萧玄衣的牛车。</p>
“三弟，干什么呢？”</p>
“没干什么？”</p>
“这车坐着挺舒服的哈。”李克用没话找话。</p>
“有什么就说吧。”萧玄衣不耐烦。</p>
“我们沙陀人有一样东西叫‘大包窝’，你知道是什么吗？”</p>
“不知道。”</p>
“谁买到大包窝那就是发财了，知道为什么吗？”</p>
“不知道。”</p>
“买到大包窝，那是要请吃饭的。”</p>
“吃吧。”</p>
“这大包窝就是怀了崽的牲口，你想啊，花一匹马的钱，买了两匹马，那不是赚大发了。”</p>
“李老三你给我滚粗！”</p>
李克用猝不及防，被萧玄衣一脚从牛车上踹下来。李克用大怒，拍拍身上的尘土，指着牛车大骂：“要不是你心情不好，老子今天跟你没完。”</p>
几天以后，述律燕急匆匆地跑到萧玄衣的牛车前：“大哥，小盼姑娘快不行了！”</p>
“什么叫快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