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李二人挟持着朱丹落荒而走，身后夕阳渐渐落下。</p>
草树渐渐稀少，放眼是一片沙砾，三人来到了戈壁之上。这时暮色四合，长庚星明，看看后面再无追兵，三人这才停住马。</p>
“有没有水喝，冒烟了都！”李克用一下马就嚷。</p>
“你自己不会看？这里像有水的样子吗？”萧玄衣怀疑李克用的智商。</p>
“从丰州出来时你怎么不带一点。”</p>
“你也没说啊。”</p>
“吃饭喝水，这种事儿还用我教你？”</p>
“不用你教，反正我不渴。”</p>
两人正在斗口，朱丹从身上摸出一个革囊来：“三哥，我这还有半囊酒，行吗？”</p>
李克用也不答话，接过来就灌了几口，递给萧玄衣，萧玄衣摆摆手。李克用笑道：“吵两句就赌气了？”</p>
“我不习惯拿水当酒喝。”萧玄衣坐在沙地上，望着远方。</p>
“这习惯好，要保持。”李克用说着，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p>
等李克用把酒喝完，朱丹这才说道：“没想到是两位大哥救了我，朱丹……”</p>
“不要谢我们，要谢你就谢老天爷。”李克用道。</p>
“老天爷肯定要谢的，但毕竟老天爷派两位大哥过来，还得先谢两位大哥。”</p>
“这个跟老天爷的派遣没多大关系，是你三哥看出你有危险。”萧玄衣解释。</p>
“怎么看出来的？”</p>
李克用将萧玄衣的梦和边军买马的事儿说了一遍：“一件事反常可能是偶然，两件事反常就很能说明问题了。”</p>
李克用的话用现在的术语解释就是：经过一点有无数条直线，经过两点只有一条直线。</p>
朱丹听得一愣一愣的：“萧大哥这么神！竟然能进入赫连铎的梦里。”</p>
萧玄衣闻言笑了一下：“当时虽然料到你有危险，但是能不能把你救出来，我们心里也没谱儿。”</p>
“萧大哥的意思是？”</p>
“等我们察觉你有危险的时候，你已经出了丰州城了。你们的马本来就快，我们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萧玄衣道。</p>
“你也知道，三哥仗的就是铁弓长箭，当时箭也不多了，买箭又用了将近半个时辰。你们真要是遇到埋伏的话，这半个时辰，十个朱丹也挂了。”李克用倒也直白。</p>
“没想到朱丹老弟这么能鏖战哈。”</p>
朱丹呆了一会儿，讷讷说道：“不是我能鏖战，看来还真是有天意。”</p>
朱丹一行五人出丰州城时，日已过午。由于刚饮过马，几个人走得也不快。</p>
塞外跟中原不一样，三里一村，五里一郭的。西出丰州城十几里，就渺无人烟了。</p>
虽是入秋天气，但未牌时分，却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几匹马渐渐有了汗渍。</p>
马算是跑热蹄儿了，几个人正要加速，却看见黄尘古道上，立着一个白衣人。</p>
这天荒地老的境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本已稀奇，几个人猜测着，马已到了近前。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个白衣人竟然是一个女人。</p>
这白衣女子戴着斗笠，垂着面纱，风姿绰约，飘然出尘。朱丹正疑神疑鬼时，那女子却开了口：“几位是去西受降城的吧。”</p>
“正是，要不要匀给你一匹马？”</p>
那女子不置可否，而是说道：“你们是鞑靼人，你叫朱丹？”</p>
“我正是朱丹。”朱丹吃了一惊。</p>
“那就对了。”</p>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p>
“我不认识，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p>
看此女子说话诡异，朱丹不想纠缠，就说道：“我们去西受降城还有事儿，既然你不需要帮忙，多有打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