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过了河，已经全身湿透。当下相了相形势，弯腰在河边捡了几块卵石，一手抱在怀里，冲过去就扔那头白鹘。</p>
萧玄衣虽然练功有年，但这种打法如同市井撒泼，一点章程都没有，几块石头扔完，那头白鹘一根毫毛都没掉。</p>
萧玄衣欲待再去捡些石头，那白鹘却被萧玄衣惹得性起，撇下鸟群，一声长唳飞上半空，然后双翅一敛，直扑萧玄衣。</p>
萧玄衣不敢怠慢，当即拔剑一抖，剑芒四射。就算它是铜头铁爪，遇之也得披靡。</p>
那白鹘倒是见机得快，看看就要撞上萧玄衣的疾剑，双翅一振，身形竟然凭空拔起三尺。</p>
萧玄衣一剑斩空。欲待变招，那白鹘已经掠过萧玄衣头顶，踏空而去。身无灵彩双飞翼，萧玄衣徒呼奈何。</p>
那白鹘一击不中，当即高飞远引，剩下的上百只鸟，轰然四散。萧玄衣仰头看了看，却发现还剩两只云雀，在他头顶盘旋不已。</p>
萧玄衣心想：这两只鸟倒是挺通人性，也不枉自己弄了一身水湿。侠士讲究：施恩不望报，深藏功与名。当下挥了挥手道：“你们也回家吧。”</p>
那两只云雀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突然悬停于空中，啾啾唧唧，象是在致谢。这时李克用和朱丹也涉水赶来，那两只云雀才将双翅一剪，飞入青冥。</p>
“萧老三，你发什么神经？”李克用咋咋呼呼。</p>
“没看到吗？锄强扶弱哈。”萧玄衣插剑于背。</p>
“你锄的强呢？”</p>
李克用这一问，萧玄衣倒是心中怀惭，讪讪地说：“让它溜掉了。”</p>
“我还以为你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这才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李克用语带讥刺。</p>
“萧大哥虽然没杀掉白鹘，也算救了一群鸟。”朱丹帮萧玄衣开拓。</p>
“不是我说你哈朱丹老弟，你这种想法，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你将来要当酋长，我得教导教导你。”</p>
“请李三哥指教。”朱丹愕然。</p>
“你要杀白鹘就杀白鹘，要救鸟就就鸟，这两件事不能混在一起。作为一个酋长，做什么事都要有明确的目标，要不然你怎么发号施令，下面的人怎么听得明白？大家都听不明白，又怎么能把事情做好？”</p>
“三哥见教得是。”</p>
乘李克用教育朱丹的当儿，萧玄衣缓过气来：“不就让白鹘溜掉了吗？多大点事儿啊，还搞得甲乙丙丁。”</p>
“告诉你，这事儿大了。”</p>
“有的人都失败两次了，一点事儿没有，轮到我就事儿大了。”</p>
“哪里失败两次了？”</p>
“第一次让你射白鹘，你射下一只小鸟来；第二次，就在这河边，你连箭都没发出去。你这还不叫失败。”</p>
“我那顶多叫失手，你那才叫失败。”</p>
“这有什么不同？”</p>
“我虽然失手两次，咱们还有机会，你失败这一次，咱们就没机会了。”</p>
“只要它不到狼山，咱们就有机会，这话谁说的？”</p>
“关键那白鹘已经受惊了，惊弓之鸟你还懂啊。”</p>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射了一箭都没有惊着白鹘，我扔了几块石头就惊着它了。”</p>
“当时那白鹘向你扑过来了，你一抖剑，它就跑了，你并没有伤着它，对吧？”</p>
“对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