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跟着那群大雁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巍然群山在前,地面也开始坎坷不平起来。</p>
陟彼高岗,我马玄黄。即玄且黄,萧玄衣看了一下山势,那白马也未必上得去。</p>
眼见雁群越飞越远,萧玄衣好奇心大胜,索性下了白马,徒步上山。</p>
路况虽然不好,但萧玄衣仗着脚力了得。那群雁竟然没能飞出萧玄衣的视线。</p>
萧玄衣只顾爬山,偶然间回头一看,他的白马差不多成了一个蚂蚁,在山下四处碰壁。</p>
丢了白马也不是耍的,萧玄衣至此未免心生退意,再看那群雁,在那只老鹰的带领下,已经越过山脊。</p>
罢了,萧玄衣正打算下山,忽然发现,那只老鹰开始滑翔。</p>
毕竟玩了半天木鸢,萧玄衣心中暗想:难道这老鹰要降落了?</p>
萧玄衣又看了一眼白马,确定它一时半会儿不会走失,便一口气登上山顶。</p>
山顶的另一侧便是山谷,刚才追踪的那群大雁已不知去向,萧玄衣四顾了一回,忽然听到一片嘈杂,低头一看,这下不得了。</p>
狭长的谷底里密密匝匝,万头攒动,正不知有多少鸟。几百只老鹰围着鸟群,有的站在石头上,有的在树巅鼓翅。象持刀擐甲的卫士。</p>
干嘛这是,难道这些老鹰要开屠鸟大会?这么多鸟,同日而死,倒也蔚为壮观。</p>
萧玄衣不禁想起一个故事,当年秦将白起,长平一战俘虏了四十万赵军,为了不留后患,白起下令,将四十万赵人全部活埋。</p>
六国之中,唯一能和秦国抗衡的就是赵国,长平之战后,邯郸城内已很难找出十五岁以上的丁壮。</p>
这个故事是听一个老乞丐说的,以后的很长时间内,萧玄衣见到姓白的就吐口水,直到他遇到白无双。</p>
白无双虽然姓白,但肯定跟白起没有关系,因为她是吐混人。想到这里,萧玄衣才放下心来,继续看那鸟群。</p>
如果那些老鹰敢屠群鸟,萧玄衣决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冲下去搅和一番,别看对方是空军。</p>
要是李老三在就好了,他的神箭,刚好是这些扁毛畜生的天敌。</p>
萧玄衣义愤填膺了一会儿,却发现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回事。那些被围的鸟们,看起来并不怎么惊恐,甚至有些鸟夫鸟妻还互啄羽毛,跟调情似的。</p>
这到底要闹哪样?萧玄衣看不懂,就在这时,群鸟大噪,几百只老鹰腾空而起,在山谷间往复回翔。</p>
这么密集,不怕撞车?萧玄衣正要讥笑,一朵乌云从天而降。那乌云落在一块岩石上,云翳一收,赫然竟是一只大鸟。</p>
你妈贵姓?萧玄衣猛然觉得,这头大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那种情况下,萧玄衣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象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名字,脱口而出时卡住了。</p>
萧玄衣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回忆这才渐渐清晰:他和李克用护送朱丹回阴山,途中,一头大鸟击杀了隐撇儿的白鹘。</p>
那一幕,无论谁见了都不会忘记,萧玄衣心里惊叹:难道是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