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洛阳城，要找二十多年的酒，不是什么难事，天黑之前，李克用果然抱回一坛酒来，说是在一家老字号找到的，花了五两银子。</p>
“这么快就找到了？”孟知微显然有点吃惊。</p>
“我问了好几家呢。”李克用辩解。</p>
孟知微不再说什么，倒是萧玄衣质疑：“你搞清楚这是不是丙子年的酒。”</p>
“我都去看了，人家那酒窖大得很，酒都是按年份一堆一堆摞放的，别说丙子年的酒，甲子年的都有。”</p>
“也是，酒家也没必要扯这种谎。”莫聪附和。</p>
“我提议哈，既然找到了‘子水’，咱们应该庆祝一下，盖大哥服用的同时，大伙儿也都尝尝。”</p>
盖寓的箭伤目前是头等大事，众人欣然同意。当下由莫聪支出银子来，大家便扶着盖寓找了一家酒楼。</p>
菜肴上来，无非是些鸡鸭鱼肉。李克用便把那坛酒打开来，不到片刻便满屋飘香。李克用特意跟店家要了一个白瓷碗，先倒了半碗给大伙看，那酒黄橙橙的，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脂。</p>
李克用把酒端给盖寓，因为忌嘴，盖寓好多天没喝酒了，当即一仰脖子干了，口中连声称赞：好酒！好酒！</p>
盖寓又喝了两碗，表示不能喝了。众人正要分享，莫聪提议：先留出一碗来，给盖寓外敷用。</p>
“搽伤口用不了多少。”李克用只肯倒出半碗来留着，还被众人笑话了一回。</p>
估计是喝了酒的缘故，盖寓伤口不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跟众人有说有笑。眼看着明天就能好。</p>
酒后大家回到客栈，各自睡下。到了后半夜，萧、李二人便被盖寓的大呼小叫吵醒了。</p>
盖寓遭了一回大罪，算是证明：这酒不是卦中的‘子水’。众人白高兴了一场，便又聚到孟知微房间里讨主意。</p>
“比卦在坤宫，要不这样，你们谁去洛阳城西南十几里处看一看。”孟知微建议。</p>
“看什么呀？”萧玄衣问。</p>
“还是那个丙子年间的水。”孟知微又补充了一句：“这回酒就不要了。”</p>
李克用正有点怀惭，当即应声出去，谁知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十几里外除了一个王府，就没有别的人家。”</p>
“什么王府？”孟知微问。</p>
“吉王府。”</p>
“这个名字挺顺耳。”萧玄衣笑道。</p>
一直沉默寡言的唐静突然说道：“吉王是懿宗皇帝的第五个儿子。”</p>
萧玄衣正要逗唐静，就见孟知微点点头：“这才有点意思了。”</p>
“愿闻其详！”</p>
“就象老字号才有几十年的陈酒一样，这种深宅大院才有资格是‘子水’的出处。这是其一。”</p>
“其二呢？”</p>
“人家是王爷，咱们一介平民，云泥两途，这不正是戌土间阻之象吗？”</p>
“有道理，有道理。”萧玄衣连连点头：“咱们跟人家一点交情没有，平白无故找上门去，跟人家要咱们自己都搞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子水’。人家不放狗咬咱们才怪。”</p>
“要不我是试试吧。”唐静的语气如她的名字。</p>
“你去？”萧玄衣不敢相信。</p>
唐静这才对大伙儿一笑：“我在长安时，经常在几个王府的内宅走动。能攀上关系也不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