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家人杀鸡备酒了，用过饭后再看不迟。”</p>
“怎么着？怕我不尽力，先用酒饭拿我。”鲁奇开玩笑。</p>
“既然老弟这么说，那咱们先去看看。”</p>
郭老汉便领着几个人又进了一道院门。这进院子跟头一进的布局差不多。只是没有栽荷的大缸。</p>
郭老汉打开西厢房门，几个人跟进去，屋里摆着锄头、犁铧一类的农具。半空里悬着一口木箱。比棺材小不了多少。</p>
“就在这里了。”郭老汉指着木箱道。</p>
“为什么要吊在梁上？”萧玄衣问。</p>
“木料最怕潮，怕虫。”鲁奇解释。</p>
“也怕老鼠。”郭老汉补充罢又说：“哪位老弟搭把手，把这箱子放下来。”</p>
萧玄衣看了一下，那箱子被两根绳子挂在梁上，两边梁头下的墙上各有一个铁环，绳头系在铁环内。</p>
萧玄衣示意了一下李克用，李克用便替下郭老汉，两人各自将绳头解开，徐徐落下箱子。</p>
郭老汉找来一把斧头，将铆着箱盖的四个钯钉砸掉，萧、李二人把箱盖移开，里面放着水桶般粗细的一段木头。</p>
“老弟，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木头？”郭老汉问鲁奇。</p>
“桑木。”鲁奇应声答道。</p>
“老弟果然好眼力。”</p>
“这桑木除了粗大些，也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啊。”鲁奇不解。</p>
“从外面当然看不出来，解开来才有。”郭老汉说罢又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明白：</p>
木料锯开来，断面上都有一些纹路。据郭老汉说，这块桑木锯开后的纹路呈飞鸟形。</p>
“要这样那就是宝贝了，越逼真越值钱。”李克用也知道。</p>
“这么说吧，如果下锯没有一丝儿偏差，解开的两个面上正好是一对鸳鸯。翎毛都不带少一根的。”</p>
“这倒是不太容易。”鲁奇吸了一口气。</p>
“是啊，我问到过的顶尖好手，有一个说他能解出一只来，鸳鸯，鸳鸯，一只算什么啊？”</p>
郭老汉说罢，连萧玄衣这种外行都知道这事儿太不容易，首先那鸳鸯纹路在桑木的哪个位置，除了郭老汉没人知道。再一个，还要把鸳鸯一分为二，不能有丝毫偏差，除非鬼斧神工了。</p>
“幸亏没有先吃老丈的酒饭。”鲁奇突然笑道。</p>
郭老汉怔了一下：“成与不成，这酒还是要喝的。”</p>
“那岂不让人愧死？”</p>
“偌大个长安城，都没人能解开，老弟也不必惭愧。”郭老汉说罢又叹息了一声：“我有生之年，怕是不能亲眼看到这对鸳鸯了。”</p>
“老丈早就看到了，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鲁奇安慰郭老汉。</p>
“也是！”郭老汉掀髯一笑：“只是埋没了这块木头。”</p>
“老丈的心情应该跟当年的卞和差不多。”莫聪插了一句。</p>
郭老汉愣了半晌，这才大赞：“老弟之言深得我心！深得我心。要是能让这对鸳鸯大白于天下，便是砍了我的两只脚，也是心甘情愿。”</p>
英雄无主，幽兰空谷，原是世间一大憾事。萧、李、鲁、莫几个人各具怀抱，闻此言不禁动容。这时就听鲁奇说道：“鲁某不才，愿斗胆一试。只是我有一个请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