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眼下手上是没有银子，但你相信二哥的人品吧。”</p>
“你到底什么意思吧？”</p>
李克用的意思就是：以后喝酒吃饭的钱都算李克用的，不过萧玄衣先垫上，将来李克用一有钱就还萧玄衣。</p>
见萧玄衣迟疑，李克用又补了一句：“怕我说过就忘了？我给你写借据行了吧。”</p>
李克用当场铺纸磨墨，写了一张借据，还挺大方：借多少没写，让萧玄衣自己填。</p>
萧玄衣收了借据，却不好意思起来：“兄弟有通财之谊，一点银子其实不算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在外面瞎搞，对不起嫂子。”</p>
借据上的指模是李克用咬破手指摁的，此刻一边吮手指一边说道：“你嫂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操心你家白无双就行。”</p>
说到白无双，萧玄衣忽然想起那个在黄河岸边望眼欲穿的身影，心头一酸。便拿出一把金叶子递给李克用道：“算了，这金子给你，你自己去吧。”</p>
“哟，还真亏心了？”李克用盯着萧玄衣问。</p>
萧玄衣没理他，却把身子转过一边。这时就听李克用叹了口气：“你以为二哥去青绮门真是为了看那些白花花的？”</p>
“你去那里难道还有正经事？”</p>
“将来咱们到了河西，肯定要跟胡人打交道，如果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懂，肯定要吃大亏。”</p>
“你去青绮门难道是……”</p>
没等萧玄衣说完，李克用接过话头：“不错，我找那些胡姬其实是为了跟她们学胡话。”</p>
想不到李克用这么用心良苦，萧玄衣不禁有些惭愧：“这胡话我也应该学一点的。”</p>
这天晚上，萧、李二人醉醺醺的从青绮门回来，口里说着一些“苦子拔之”，“苦子扒拉”的胡话。</p>
一进客厅，看见鲁奇和莫聪垂头丧气地坐着。萧玄衣没喝多，心里有些不忍：“两位大哥，那木头要是实在卖不动，也别去卖了。”</p>
“要是不去卖，这回算真亏了。”莫聪道。</p>
“亏就亏了吧，亏多少我垫上。”</p>
李克用却唱反调：“要成功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别听萧老三的。”</p>
“三哥有什么主意？”鲁奇问。</p>
“这木纹画是新东西，大家接受还需要一个过程，你们俩一定要坚持。”</p>
“那要坚持多久啊？”</p>
“坚持到大家都接受为止。”</p>
……</p>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克用起劲儿地素鲁、莫二人。一向不问世事的孟知微听到动静后走进来。</p>
孟知微走到一幅木纹画前看了半天，突然说道：“其实这木纹挺好看的。象云彩，又象浪花。”</p>
“正是因为似是而非，才没人要。”莫聪答道。</p>
萧玄衣突然灵光乍现：“我明白了。”</p>
“你明白什么了？”孟知微问。</p>
“富人的钱再多，也没人乱撒。为什么啊？”</p>
见没人回答，萧玄衣接着说道：“要让富人撒钱，得有个名堂。这木纹画象这个又象那个，就是没有名堂。”</p>
“萧大哥真聪明。”孟知微笑道：“其实这事儿也好办。”</p>
“怎么办？”萧玄衣问。</p>
孟知微想了一会儿：“就比如这幅画，要把这木纹当成浪花，就刻上‘海为龙世界’几个字，要当成云彩，就刻上‘云是鹤家乡’。”</p>
“有道理，有道理。”李克用连连点头：“这面上的木疤越看越象几只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