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宦人家掌灯，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那些灯笼都挂在屋檐下，非要梯子不行，还得有照亮的，没三几个干不来。</p>
萧玄衣等人在暗影里，那些人没发觉。张彪紧走几步，凑到那大汉身边说了几句，那大汉连忙转身辨认了一下，便迎了过来：“不知第五大哥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p>
“季常你是越来越客气了。”</p>
“这两位兄弟是？”</p>
第五离将萧玄衣和李克用给张季常介绍了，张季常当即要行大礼，萧、李二人一边一个拉住了。</p>
几个人彼此客套了一番，张季常正要看酒看菜，第五离道：“不用，我们来原是有点事儿。”</p>
“有事儿你捎个口信就行了，还自己跑过来。”</p>
“这事儿有点麻烦。”</p>
张季方闻言会意，便跟家丁要了一盏灯笼，领着几个人拐了几回，上了两层楼。张季方便开了一个门进去，举灯笼照了一照，原来是一面墙壁。</p>
张季方从墙上抠出一块砖来，墙上露出一个砖洞，张季方把手伸进砖洞里，扭了几下，那墙壁竟然慢慢动了。</p>
进了密室，张季方又如法关了门，将灯笼挂起来，几个人这才看清，室内很简单：地上几个蒲团，一张矮几，矮几上架着一把刀。墙上除了一幅画，再也没别的装饰。</p>
“这里上不至天，下不至地，第五大哥明言。”</p>
第五离便将刺杀窦京兆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张季方面露难色：“杀一个京兆尹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第五大哥选这个时间点儿不太合适。惊了圣驾那可不得了。”</p>
“我也不是没办法，那厮老奸巨猾，平常都不露面的。要不这样，天子在通化门践行后，肯定要回宫，等圣驾回宫后再动手。”</p>
“和亲那也是天大的事儿。”</p>
“那我就顾不得了。”</p>
“第五大哥要想清楚了。”</p>
“已经很清楚了。”</p>
“那行吧！”</p>
张季方果然有大将之风，萧、李二人更扯淡，正对着墙上那幅画品头论足。</p>
“这个人这么面熟？”萧玄衣道。</p>
“嗯，好象在哪里见过。”李克用道。</p>
既然两个人都见过，这事儿就简单多了。李克用果然想起来：“击球赌小盼。”</p>
“卢龙节度使张简会。”萧玄衣也想起来。</p>
这时第五离和张季方已经议定，张季方闻言便走了过来：“这是家父写真，两年前病故。两位难道是家父的故人。”</p>
“谈不上吧。”萧玄衣嘿嘿笑道。</p>
“当年张公素造反知道吧，我们哥俩而也趁火打劫了老爷子一把。”</p>
李克用直言不讳，倒把张季方惊住了。萧玄衣便解释道：“你将来要救我们出城的，这事儿我们不能瞒你，对不对。”</p>
密室里死一般沉寂，张季方突然喝了一声“好！”便走到矮几旁一把抽出刀来。</p>
萧、李二人手无寸铁，第五离无拳无勇，眼看要变生不测。谁知那张季方却走到画像前单膝跪下：“阿耶，您的仇人来了，但第五大哥对我们家有再造之恩，这仇我没法报，请恕孩儿不孝。”</p>
张季常说完，刀光一闪，一截手指落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