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几条狗就非同一般？”李克用表示不服。</p>
“这么说吧。抱犊岗这地方你们也看到了，有什么值得偷的吗？”</p>
见大家默认，曹义金接着分析。盗马贼肯定是看到了萧玄衣的马才开始打主意。然后跟踪来到抱犊岗。</p>
从临时起意到得手，也就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在这几个时辰里，他首先要弄清抱犊岗有多少条狗，还得偷偷摸摸的，这一件事就够难为人的。</p>
俗话说，一犬吠影，群犬吠声。狗的听觉比人灵敏太多，稍微有点动静，全村的狗就叫起来了。现在这些狗全死了，并且没有惊动村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身手？</p>
李克用无言可对，曹义金又问：“死狗还在吗？”</p>
“在！”</p>
曹义金让村民拖过一条死狗来，狗的身上并没有伤痕。曹义金又是掰狗眼，又是扯狗舌。最后在死狗身上抚摸起来。</p>
突然间，曹义金停住了，手一抖，两指间多了一根狗毛：“这个盗马贼应该是党项人。”</p>
“党项人跟狗毛有什么关系？”莫聪好奇。</p>
“看清楚了，这不是狗毛，是一根针。”</p>
萧玄衣正要用手接，曹义金道：“有毒！”萧玄衣连忙缩回手，就听曹义金继续说道：“这针有个名堂，叫‘牛毛针’，党项人习惯用这东西。”</p>
“为什么这么说？”这种害人的东西竟然有人习惯用，萧玄衣搞不明白。</p>
党项是个奇怪的民族，他们象汉人一样定居，却不种庄稼。也饲养牛马，却不游牧。这么一来，什么都弄不成景儿，要养家糊口那就得另辟蹊径。</p>
对党项人来说，偷盗差不多是一种职业，所以党项人里面有很多此种高手。最富盛名的当数盗王拓拔妙。</p>
竟然碰到一个偷盗的民族，看来这事儿有些大，白马要白丢了。萧玄衣满脸沮丧，里正却松了口气。</p>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曹义金又在拴白马的地方看了一番，指着地上问萧玄衣：“这个蹄印就是你的马蹄印吧？”</p>
“这个我弄不清了。”萧玄衣一脸茫然。</p>
“那你记住了，你的马蹄印就是这样的。”</p>
马都丢了，还记毛的蹄印，然而萧玄衣没说出来。这时曹义金连推测带观察，一帮人跟着他走出村外。经过一片兽迹斑驳的晒场。一行马蹄印越来越清晰。</p>
曹义金从马蹄印里捏出一撮土来，凑到脸前，又搓又闻：“你的马应该是寅时被盗的。”</p>
“何以见得？”</p>
“夜里下露水，蹄印翻出来的土跟旁边的土沾湿程度不同。”</p>
至于如何不同，没人敢问，因为问了也听不懂。曹义金扔掉手中的土，拍拍手：“这人还真是个高手。”</p>
“又怎么高手了？”李克用颇有兴趣。</p>
“此人是往萧关方向去的，萧关是卯时开关，此处到萧关骑马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寅时盗马，卯时出关。就算被你发现了，你有机会吗？”</p>
曹义金的言外之意，如果盗马贼下手早了，赶到萧关时要滞留一段时间，很可能被追及，或者堵在萧关外。下手晚了，天就亮了，贼是比较忌讳走光的。</p>
李克用心领神会：“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若脱兔，敌不及据。”</p>
“你他妈到底跟谁一伙的？”萧玄衣悲愤莫名。</p>
曹义金瞥了李克用一眼，听到萧玄衣的话又笑了：“萧关东边就是大唐了，爱莫能助。”</p>
说罢，曹义金让人牵过马来，对众人又拱了一下手，上马扬长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