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缓慢地、拉开了她腰间的拉链。
“牧成野,如果你缺的是床伴,我可以给你多介绍几个。”他抬起头,迷蒙着眼。
阿芷冷面嘲弄:“不过,你得给人家钱。””
他从未见过江芷有如此冰寒的眼神。
牧成野狼狈起身:“小芷,我没有把你当床伴。我只是......”含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阿芷起身,又缓慢拉上了腰间的拉链。
“这段时间,我有了别的男人。”阿芷没有看他震惊的面色,接着说:“你最好不要碰我,若是我倒霉再怀上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还得去打掉。”
她走近,眯着眼盯着牧成野慌乱后悔的眼,一字一句:“你不知道,从你身上流出的血肉——有多痛。”
一句话,击得他仿佛站不住般后退两步。
眼前的女子艳色无边、满身骄傲,更衬得他阴暗残忍、如同鼠辈。
牧成野知道自己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本就生在阴暗里的老鼠,不会喜欢阳光。
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懦弱胆小、什么也不会的妈妈,是依附于男人生活的蛆虫。养父是个人渣,喝大酒、赌博、嫖娼,一样不落。稍微一不开心,就会抄起身边任何的东西将他打个半死,又似时候是玻璃瓶、暖气管、锤子...甚至是菜刀。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混沌之际,他伸出手,向着角落里生他的妈妈。他的妈妈只是躲在角落里,咬着唇无声地哭泣。无视他的求助。小小的他以为,他的人生终有一天,会被养父打死为结局。
可是他被抛弃了。
十岁的孩子,从此流浪街头,断掉了最后一根情感的线。
后来在公益组织里,他又呆了几年。没有人领养他,他已经十岁了,有记忆了,谁愿意要有记忆的孩子?
没有人关注的他,暗地里长成了吃人的野狼,耍勇斗狠、阴暗残忍。
直到他十七岁的那年,遇到了同样孤儿的江芷。
所有人都如避虎豹似的躲着他,只有她会跟在他的屁后,丝毫不害怕。
那些年,年轻躁动的翻涌情潮,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再然后,他被老爷子找了回去。一时间,钱、权、女人如浪花般朝他涌来。他也没有让老爷子失望,用他独有的狠辣手段,在商界快速打出了名号。甚至在他与高高在上的哥哥牧成章的对赌继承权里,一举赢了他,从此成了真正的人生赢家。
他的故事里,仿佛江芷无足轻重,可她又无处不在。可正是该死的习惯让他以为,这蠢女人永远不会离开。他让她去帮他撩妹,她去;他让她去下跪求人,她去;他让她和别人睡觉,她也去。
牧成野阴暗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般毫不为己的人?他甚至怀疑她有自虐倾向。
当他站上权力之巅后,更多、更美、更年轻的女人日日围着他。
他便把那个已经被他磋磨得不成样子的江芷抛在脑后。
直到她跪在他面前,说爱他,说怀了他的孩子。他才想起,她已经陪过很多男人睡过觉了。心中涌现愤怒,却冷冷地对她说了那句:“你睡过那么多男人,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
一向乖巧的她,还是没有闹,只是无声地流着泪,仿佛失去了灵魂。
从此,性格大变。
他以为他早就把她忘记,却在再次见到他后,仍然忍不住的内心悸动。
尤其是他发现,死心塌地爱他八年的那个江芷,好像真的不爱他了。
他怒了。
慌了。
痛了。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一个事实——他牧成野,不能没有江芷。
“我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牧成野压住哽咽:“一次,能够追求你、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江芷——我爱你。”
阿芷略过牧成野真诚的眼,走向窗前,伸出手,一点一滴的湿润打在手上,像是谁的泪。
“牧成野,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