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是一棵小草(2 / 2)

南方茂密森林里的一种草,叫做兰草,它们和普通的森林里的杂草同处一棵大树下,同享一片阳光,共享一滴甘露,可是就是因为它们的血统尊贵,它们被称之为“兰”,它们的身价因为它们是“兰”而身价倍增,售价高达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而那些和它在同一个地方同一片环境下长大的杂草,恐怕拉一火车皮也卖不了几分钱。

都是草,公平在哪里?怪杂草不努力吗?什么都不是的,只是因为杂草就是杂草,草种没有发芽钻出泥土时,它就是杂草,无论杂草怎么努力奋进,杂草始终还是杂草。这样的杂草长在田地里,人们会拿起锄头把它们除掉,人们会喷洒除草剂把它们药时,就是拿去烧火,也绝没人愿意问津的。

而和它生长在同一个地方同一片环境里的叫做“兰”的这种草,一旦被人们发现,人们便会如获至宝般的把它们搬下山来。人们专门为它们建一座“兰房”,冬怕冷,人们把它们请进温棚;夏怕晒,人们为它们支起遮阳布。人们专门为它们烧制一款只可以栽培它们的花盆,叫做“兰盆”,一切只是因为它们是一种叫做“兰花”的草,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它自身努力的结果,这一切只是因为它是兰草。

兰曹河杂草的巨大反差,到底是谁的错?反正不是因为兰草努力,也不是因为杂草不努力,一切都仅仅因为它们一个是兰草,一个是杂草,和努不努力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的父亲年已八十有余,和我姐姐的公公,也就是姐夫的父亲同龄,他们是儿女亲家。每当遇到家庭孩子过生日或晚辈结婚等喜事时,这两位老人总会同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只见姐夫的父亲一年四季穿着洁白的衬衫,外着一件西装,满面红光、其余宣扬而又精神抖擞的坐在那里,两只胳膊支在餐桌上,两只手十指紧扣托着下巴,傲视群雄般的环顾着同坐一张餐桌的其余客人。

而此时的父亲,则佝偻着腰,低垃着头坐在餐椅上,餐椅的位置被父亲有意的拖离原来的位置很远,父亲的头几乎要揣进自己的怀里。父亲从不没穿过洁白的衬衫,不是我们晚辈不买给老父亲穿,而是父亲根本就不用穿,只需试穿一下,洁白的衬衫领子就是黑黑的油油的灰,这样的衬衫父亲根本就无法穿,父亲还是喜欢穿自己的老头衫,穿了几个星期也舍不得脱下来扔到洗衣机里洗一洗。父亲总是说洗衣机洗不干净衣服,我说洗衣机是洗经常换洗的衣服,你的衣服已经被你穿成酱油似的抹桌布了,再好的洗衣机也洗不干净你的衣服。

无论我们多么的发火生气,父亲始终没有改掉他那不爱换洗衣服的坏习惯。同是八十有余的老人,地位又是极其平等的儿女亲家,如此的悬殊那是因为姐夫的父亲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大地主的后代,而我的父亲则是他家所雇佣的一个长工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