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李灏叹口气，安慰着面前还算镇定的汉子。</p>
王国鑫喝下最后一口酒，将酒瓶丢到垃圾桶，然后用手心擦擦嘴角，随即又舔了一下手心，“我知道。”</p>
王国鑫顿了一下，又说道：“谢谢，兄弟。”</p>
李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谈话该如何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他急忙改变话题，问道：“所以你是要跟我说，这些怪物的成因喽？”</p>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怀疑灾变是怎么开始的。你看看那些个外星人，事故一发生，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就不觉得可疑？还有这些个怪物，。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病毒，基因变异，就像T病毒导致的，可是你想想看，丧尸，电影里的；幽灵，僵尸，传说里的；雷鹰、树妖等等，几乎所有的怪物，都可以在流传下来的神话志异中找到出处。再加上那个什么狗屁钧武镜妖的形成......”</p>
“还有那些怪物的强度，丧尸，你还记得刚开始的丧尸有多弱吗？我拿一根钢管就打死了好几个丧尸，这种怪物，真要出现，在军队面前就是送的，可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平安，你还在哪里有见到成建制的军队嘛？”</p>
王国鑫看着李灏的眼睛，说道：“我怀疑，这些怪物的蓝图，就在世界各地的传说当中，它们靠我们这些人的意识为食，它们，它们......”</p>
王国鑫语塞，他苦思良久，才放弃思考，身体后仰靠在了椅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p>
“我们只是实验品啊。”王国鑫小声道。</p>
李灏想起了施依然跟他解释过怪物的由来，来自黑暗星区的诡异造物，一种诡异的模因武器。看来施依然她们没有跟平民解释怪物的由来，这又是为什么呢？李灏没有细想，他从病床上下来，找到自己的衣服，也不避讳王国鑫的存在，找了个角落就换好了衣服。</p>
学校的公共澡堂里洗了四年，还会在乎这个？更何况他与王国鑫也算生死之交，想来他也不会介意。</p>
李灏换好衣服，看着自己仍旧病态般瘦弱的身体，顿时觉得有些反胃，恶心。</p>
“王国鑫老大，这次叫你来，主要还是跟你借点钱，你看......”</p>
王国鑫当着李灏的面完成转账操作，随即又问道：“小兄弟等下有事没事，要不要见一见我们的新队员？”</p>
“是苑源嘛？”李灏问道。见王国鑫点头，李灏犹豫了一下，对王国鑫说声抱歉，便出了病房。</p>
病房外没有看见李力李聆姐弟俩，兴许是已经离开了。李灏找了个无人角落，便拿出手环想要联系陈曦他们，可惜一连拨了四个人，陈曦张思齐维洛尼亚唐晋阳拨了个遍，却是没有一个能够接通。</p>
李灏心里有些不安，他想赶紧出城去找人，不论死活，总得有个消息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也太难受了。</p>
他回到病房里，正看见王国鑫右手持剑鞘，左手拔剑，愣愣地发着呆。一看见李灏进来，他收剑站起，问道：“怎么样？”</p>
李灏略带歉意，尴尬道：“下次，王哥，今天我还有点事。”</p>
“行吧，具体什么事我也不问了。我们今天刚到平安，人生地不熟的，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王国鑫点点头，冲李灏抱拳，“后会有期。”</p>
“下次，有空我来找您。”李灏说完，就匆匆离开了。</p>
有了转账记录，这回李灏出院没有受到阻拦。</p>
看看时间，距离李灏被王国鑫捡起来也就过去大半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求他们几个平安无事就好。</p>
医院比较靠近城中心，要出城还要走很多个街区。李灏在出城时也经过了贫民区，不过今天这里有些不同。</p>
上次进城时这里的人们都半躺半倚赖在自己的帐篷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过往路人，即使最小的小孩子，也怯怯地缩在角落里，只留下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向往地看着来往车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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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灏看着两边空荡荡的帐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加快了步子，总算在一个小帐篷里看见三个人，一个苍老的妇人，和两个幼小的孩子。</p>
那妇人手里正端着一个小水杯，她面前的两个小孩双手掬在一起，接着妇人小心翼翼地倒处一点水，两个小孩急忙接住，然后匆匆擦一把脸。擦完脸之后的孩子看上去也稍微精神了一些。</p>
李灏轻轻叫了一声，“你好，我能问点事情吗？”</p>
妇人拿盖子盖住水杯，戒备地看着李灏，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开口，“问什么？”</p>
“这里的人呢？我记得之前有很多人的。”</p>
妇人冷哼一声，“那边的护城军，你去问他们去。”</p>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蜷缩着站起身，恨恨地拉上了帐篷的拉链，不愿意再同李灏多说一句。</p>
护城军都在城门附近驻扎着，他们的成员就是轮班无畏军。这批人驻扎在这里，一来时刻监测城外有无变故，二来筛选过滤入城人员，三来便是“维护”贫民区稳定，免得发生变故。</p>
护城军每半个月轮换一次。</p>
李灏走到城门，正巧看见四个穿着制式外骨骼装甲的军人围在一个穿西装的人身边，不时点点头。</p>
这还问屁？自己也是暂住户，要是被这些个人</p>
发现了再给丢出去还算好，要是被抓起来那才麻烦。李灏决定稳妥一点，他低头缩脖子，强行装作路人向城门外走去。</p>
西装男眼角看到了匆匆走过的人影，他扫了一眼李灏，却是没有出声，任由他离开。</p>
城外巡逻的无畏军似乎都不见了，也许是在执行任务，也许是白月光那边弄出了更大的阵仗。李灏越想越乱，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p>
李灏出了城门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个白色光点从黑潮中慢慢靠近，速度很快。李灏眯起眼睛，驻足看向黑暗中，不一会儿便认出了来人，正是白广。</p>
白广没有火炬一类的东西，只能借着手环的照明在黑潮中行走。白广身后还跟着一支大队伍，正是出城前让他们在城门前待命的那支队伍。</p>
“白广，白广。”李灏挥手同白广打着招呼，“其他人呢？”</p>
白广面露难色，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后方。李灏似有所觉，顺着白广的眼神看向他后面，就看见白月光自信高大的身影，肩头上扛着他那把长刀。</p>
不知何时，那把刀已经变得血红，隐隐还能看见阴森诡异的光芒在刀身上闪烁。</p>
“白月光！”李灏站立在白广身前，朝白月光喊道：“你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的风？”</p>
白月光朝李灏露出一个笑容，看得李灏身上直冒冷气。白广轻轻推了下李灏，让李灏转了个身，随后同李灏勾肩搭背，一起向城门方向挪动着步子，一边小声道：“嘘，那哥们儿，不对劲。”</p>
李灏疑惑地看向白广，不得甚解。</p>
“那哥们儿跟那个奇怪的家伙打得厉害，声势浩大，后来还出现了一个红色结界将整个战场包裹了起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所知道的，都是结界消失之后的了。先是那个奇怪的对手不见，再是这哥们儿......”白月光的头轻轻转动，瞟向身后，“虽然看起来恢复正常了，不过他现在谁都不认识，而且......”</p>
白广附耳道：“我在他身边站都站不稳，感觉随时会死一样，太恐怖了。”</p>
李灏回头，正巧看见白月光对他笑了笑，似乎是将他的心全都看透。</p>
鸡皮疙瘩起来了。</p>
李灏回头，扯一下袖子，“白广，你看见陈曦他们了吗？”</p>
“他们？不是你让他们先走的吗？”</p>
记忆一点一点的清晰，李灏这才想起了分别时的情况。</p>
维洛尼亚肯定是同陈曦唐晋阳几人分开了，一来是为了混淆贾道贾的认知，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套出一些情报；二来留一个人在暗处，总有益处，至于是什么益处，暂时来说还说不清楚。</p>
而陈曦几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贾道贾，离开之后最应该去的地方是平安，是医院。</p>
可是在医院里李灏使用手环联系，却是谁都联系不上。如果不是距离太远，就是有事不能联系。</p>
希望是因为距离太远，在现在这个当口，如果出事，那就太被动了。宁彦昱这趟出门，一万人还不知道能带几个回去，损失这么大，难保平安不会出现变故。</p>
“呸，真他娘的孙子。”李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对白广说道：“你们先回平安，回去后好好跟你爷爷说说。我要去找陈曦他们，再会。”</p>
说完，也不等白广多说什么，便离开了。</p>
白广看着离开的李灏背影，嘴唇微启又闭，到最后只是叹一口气，对身后的白月光摆摆手，躬身道：“那咱就，回去？”</p>
白月光也看向离去的李灏，半晌不作声，直到听见白广同他说话，才回过神来，问白广：“他刚才叫我白月光，那是我的名字嘛？”</p>
白广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对对对，没错没错，你是叫白月光没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