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慕低头盯了会蟹肉,毕竟面上还在跟淮序闹情绪,吃的话显得自己原谅了他似的。
犹豫间又见旁人递来一份蟹腿,只把上半部分的壳竖着剪开,很有分寸感的摆在盘边。
以前淮序也是这么帮自己处理的。
她眼神有些晦涩,意瞄见了对方手臂内侧的一道浅痕,落在手腕靠里一段的位置。
又长又直,像小刀划的一样。
只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红色已经完全褪去、比原本的肤色稍深一些,不太明显。
卿慕的心思没再停留在蟹子上,而是略带惊讶、对上少年幽黑的眼睛。
为什么要割腕?
更奇怪的是,这伤口不在手腕处,甚至离了段距离,并不会伤及到动脉。
她突然没了吃饭的胃口,一桌丰盛的海鲜在眼里也变得索然味。
不知道淮序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卿慕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冷水,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但瞥见盘里淮序给剪好的蟹,还是拿起一个。
“不用剥了,已经够了。”
她平时饭量就小,对方便没察觉出什么端倪,将手中的递给了卿女士。
直至卿慕拿着那一根半晌也没动两口,最后又放回盘里,才察觉一丝不对劲,以为自己是哪个不经意的举动惹她生了气。
隔天上学时卿慕的心情稍微缓回来些,外加言子越跟个活宝似的,倒没少笑。
见此,淮序反而更确认了心里的猜测。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但按照惯例、先认总归是好的。
于是课间去办公室取试卷的路上,卿慕让淮序拦在了侧梯的拐角处。
她手握着原木色的扶栏,抬头看向面前的淮序,整个人被笼罩在对方的光影中,“?”
淮序先细细观察她的神情,而后半垂着眼睫开口:“对不起。”
被一句没由来的道歉弄得稀里糊涂的卿慕疑惑地偏了偏脑袋,“你哪了?”
她只是单纯的发问,淮序却以为是女生们赌气时惯用的质问,神色一凝。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对方淡粉色的薄唇抿成道线,女生不禁回想起昨天换衣服的事,忽而心生警惕。
“你看见我床上的内、、那个了吗?”
淮序没反应过来,面上露出几分疑惑,接着听其硬着头皮继续问,“还是看见睡衣,透的——”
这回他理解了卿慕的话,问得稍显直白,脑海中便不自觉闪过一段段画面,尤其是她环着手臂半遮在胸前的模样。
像让人欺负了一样。
淮序没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抬起手背轻抵在嘴前、遮去大半的表情,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下尤为明显。
卿慕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睁圆眼睛,盯着淮序生得冷峭的眉眼和红红的耳朵,有种莫名的反差感。
没等她来得及新奇,上扬的弧度突然凝滞在嘴角。
救命。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耳根能红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