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要对卿慕示好,就会自然而然的博得他的好感。
爱屋及乌的道理体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淮序这个舅舅出来的莫名其妙,但卿慕总归觉得是件好事,毕竟刚才跟他聊了半晌、至少人挺好。
俩人拒绝了郑成宇开车的提议,跟往常一样一前一后的朝别墅走,她便试探着开口,“淮序,你对你舅舅的印象怎么样啊。”
“没什么想法。”
对方的语气很淡,卿慕却笑了一下,对他而言,不抗拒接触就很好了。
也许等郑舅舅跟自己一样艰难地越过几个山丘,淮序就能接受他的靠近了。
她轻咳一声,觉得有戏后旁敲侧击,“我看郑舅舅挺好的,指不定以后还能多一个关心你的人。”
卿慕又想说什么,却突然对上其那双如海般深邃漆黑的凤眼,嘴话的话不由得凝住,吐不出分毫。
“怎、怎么了?”
“我只需要你的关心。”
淮序低沉的声音发闷,漫着热烈情绪的眼神看得她满是措,有些承受不住,“别把我往外推。”
卿慕本是出于好心,不知怎么忽而生出抹愧疚感,听他带着一丝央求的话有些心痛。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会离开的,只是想能有人多关心你。”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伤到人心了,手足措的拽住对方结实的小臂,拉低身位,而后踮脚将温热的唇贴上淮序的侧脸。
“哄哄你,不许难过。”
淮序不禁回想起商场那天,分明的指骨轻捏了下女生的脸,“敷衍。”
卿慕抬眼瞧向他,浅红水润的唇被月光映得水光潋滟,随即害羞着抿紧,“得寸进尺。”
她避开对方眼底浓稠的情绪,紧忙转移话题,“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淮序黑沉的眼睛折进几许淡淡的月光,“想来玩吗。”
而后收到女生染上娇意的瞪视,正经道:“我在一中附近租了间房,别担心。”
卿慕复读机似的重复了遍前人的话,“你就住学校附近?”
“还走这么远送我回别墅。”
他不大在意这些事,只逗趣着开口:“和你学的,大冬天绕远路散了一个小时的步。”
“……”
她发现这人的记性真的狠好使。
根本不留给自己狡辩的余地。
怕女生让自己给逗生气,淮序揉了揉她乌黑的发,“谢谢你愿意靠近我。”
不然他或许真会那般阴郁的过一辈子。
*
隔了一日,下午的最后一节晚自习时,许慧忽然推开教室敲门,面色不大好,只直直望向后排正奋笔疾书的少年。
“淮序,你家长找。”
淮序跟卿慕不约而同地抬起脑袋,还以为是郑成宇。
但依他的性格,并不像是会在课时中途打断的样子,误以为有什么急事。
卿慕拽住淮序的衣角,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对方温热的手将她的纳入掌心,稍稍用力握住。
“一会回来。”
他话是这么说,直到下课都没见个人影,言子越不免疑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序哥连课间都不休息的人,已经离开快半个小时了。”
郑成宇温和的面孔突然浮于眼前,卿慕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看走了眼,猛然起身跑出教室。
放学时间的走廊嘈杂得很,吵吵闹闹的像一窝蜂群,她靠近办公室时才听见里面女人的谩骂声。
尖锐刺耳,像指甲划过磨砂石砖面的声音。
其他老师被闹怕了,全都拎包躲了出去、只剩许慧一人,面前对站着淮序和一名领着三四岁小男孩的妇女,约摸三十余岁的模样。
她打扮艳丽,身材较好,漂亮归漂亮,面相却露着掩饰不住的刻薄。
此刻正毫不留情地数落着淮序,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手边的小男孩为难地看着俩人,豆大的泪珠蓄在眼眶中。
女人不顾自家儿子的呜咽、翻来覆去的骂,淮序却充耳不闻的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激怒了对方。
卿慕大致了解了情况,这人是他名义上的‘后妈’,为淮海安、淮序的亲生父亲,生了个儿子。
毕竟淮海安当时是和淮妈妈俩人白手起家,结果钱淮序打官司要回去一半,她便不乐意了。
随即偷偷跟着郑成宇寻到学校。
许慧知道淮序的性格令人难以接近,今天见这个女人如此理取闹,皱着眉据理力争地护着自己的学生。
若不是教师的师德不允许,俩人迟早要吵翻办公室。
余光瞧见站在门口的卿慕,许慧担心她被吓到,于是连摆手让其回办公室等着。
那人倒眼尖,很快便通过前人微小的动作察觉到不对劲,松开小儿子的手‘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追上。
一把拦住要走出教室的卿慕,令人不适的目光在其脸上肆意游离。
“我记得你,住在隔壁那幢别墅人家的女儿。”
“你们居然一直有联系吗。”
卿慕不想纠正她的误,也不想回答,瞧向不远处泫然欲泣的小男孩,见他在极力忍着眼泪。
女人顺卿慕的视线望去,不耐烦地喊了句‘哭什么哭’,随即不由分说地握上女生的手腕。
卿慕的手臂让她美甲上的挂饰划出浅浅一道,低头轻蹙起眉。
未待开口,俩人突然被第三股力量给分开距离,少年挺拔颀长的身子挡在中间。
淮序的黑眸不善地盯住对方,语气危险地像蛰伏许久、准备伺机而动的野兽。
听得女人面色一僵。
“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