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慕跑至后门时蓦地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远远看着医生们抬着担架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推进急救车。
她慌乱地眨了眨眼睛,脚像被钉进了地里动弹不得,随即瞥见斜前方围观的群众。
急救车走后,人群便朝警察所在的位置挪动,拐口处忽然爆发出女人哭嚷的指控。
“我们只是正常的在聊天、、”
“结果他就像疯子一样冲进来把人打得昏迷不醒。”
她把着民警的胳膊,哭得叫一个声泪俱下,可怜的样子看得言子越是火冒三丈,“少TM在这放屁,还不是你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对小姑娘不怀好意,不然揍他还怕脏了手!!”
女人佯装害怕的样子,退了两步摔坐在地,任谁看都是弱势的一方,自然端地生出几分同情心。
被拽住的民警稳了稳身子,站在中间把俩人隔开,声音中露出警告,
“冷静一下,别再靠近了。”
卿慕听见他们口中所谓的‘小姑娘’,心脏陡然一颤,该不会之前那个被抬上急救车的是赵飞宇吧。
她知道淮序同那个女人有过节,但没料到其会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已经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卿慕从人群中挤至前面,碎发凌乱得垂在额前,淮序完全被血浸湿的手闯入视线,触目惊心。
她想开口喊他,话却凝滞在唇边,发不出任何音节。
淮序只是半低着头,面色平静得吓人,也不顾自己的伤,血顺指尖滴落,一滴滴砸在青灰的地面上四溅。
余光中瞥见一抹身影,淮序掀了掀眼皮,神色阴沉,眼睛却有了波澜。
像海底缓缓而动的水波,浸透着股冷意。
卿慕抿住干涸的唇,回忆起先前淮序做噩梦时的模样,心里咯噔一沉,目光闪烁。
警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开始疏散将附近堵得水泄不通的学生,准备把现场的三人一同用警车带到所内。
卿慕被其中一名女警察握着胳膊朝外带,结果怎么都不肯走,干净的眼睛瞬间泛红,闷闷的声音听着委屈,“姐姐,他手也受伤了,能不能先送他去医院。”
年轻的女警见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不忍心,为难的看着自己的领导,“他的手好像确实伤得很重。”
男警察冷淡地瞥了一眼他的手,以为是伤者的血,没大在意,“所里有警医,上车吧。”
几乎是话落的同时,卿慕‘唰’地落了两行眼泪,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凝视着淮序,微不可闻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淮序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别过视线落在她发红的鼻尖上,想抬手帮忙擦掉,却发现手上没有干净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浅笑,这么短的时间都没控制住,嗓音低哑着开口,“别哭了,不会有事的。”
“以后也不要总哭。”
他越说,卿慕的眼泪掉得越凶,一颗颗从眼眶中滚落,想伸手留他,结果让警察不由分说的挡走。
“小姑娘,不要耽误执行公务。”
最后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三人全部带走了,身子抖得不行,腿都没抬起来的力气,强压住不适回了教室取手机。
她查了下负责学校片区的警局,给卿女士拨去电话。
好在对方接得很快,还纳闷自家女儿怎么在上学时间联系自己,结果刚接通就听见带着哭腔的声音,面色一凝。
卿女士在外地出差,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联系到当局的领导,顾不得手边的活直接定了最近的航班准备飞回A城。
卿慕在学校等了不知多久,将近三十度的天却一直冷得打颤,眼睛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