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少义再度提起了掌门大小姐,张根立时又是一脸的懵逼,但是在心里,却有种微妙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莫少义道:“莫师兄,我只是个流落山野里的乞儿,蒙陆行者怜惜,有幸进入宗门,才能够和你们在一起。像我这样的人,今后只安心修行就是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况且,岳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估计她只是可怜我的身世而已。我哪敢有什么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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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倾心交谈着,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一弯月牙挂上柳梢头,山谷里“嗖”的一声,像是有乘着法器破空飞过。张根与莫少义吃了一惊,急忙走出洞窟。这时,远远看见一白衣人,隐没在夜色里。
“凤鸣廷公子,这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里?”莫少义说着,同张根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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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会日期一天天逼近,但莫少义功法依然在炼气三层徘徊不前,以他这样的等级,到了那样高等级的盛会上,恐怕做个搬东西的小厮,或平平常常的看客,都是最低级的。
莫少义因之焦躁的不行,过了几日,又和张根凑到一起,商议说:“根儿,我们这些弟子功法低劣,一半是因为自身资质所限,另一半却是因为太缺少灵药的缘故。如若灵药充足,定会向前迈上一大步。像这样下去,就凭你我二人,等到了蓬莱仙会上,恐怕只能做个搬东西的随从,任谁也看不起咱们。按宗门的规定,功力在炼气四层的弟子,可以外出自行寻找灵药。依愚兄看来,不如向师尊请个长假,一同到宗门外那些名山中走走,或许能采到些百年老参、百年黄精之类的灵药,以辅助修炼。或许赶在大会前,能够各有补益精进,不知张师弟以为如何?”
张根连日来潜心苦读,且一心炼气修行,于布阵一法,已经有了更精深的领悟,他正想试一下身手,奈何宗门内没有好的机会。
另外,自从晋级到炼气四层之后,也因为缺少灵药的辅助,常常感到力不从心。两年前在星月洞天的时候,岳孤峰掌门所赐的那瓶“小还丹”已经颗粒不剩;而陆行者、岳独秀等人所赠的那些人参等灵药,也早已与莫少义分享光了。修仙这门学问,本来是借真气与丹药让肉身脱胎换骨的法门,二者缺一不可,如今少了灵药,炼气时也感到进展艰难。
现在听莫少义这么一怂恿,立即回他:“既然宗门有这样的规定,那我们现在就向师尊告假,到宗门外漫游一趟,说不定能碰上好运气,采些仙药回来!”
商议完毕,俩人当即收拾了些衣物细软,到书院向师尊告假。比及下午时分,二人已经如出了笼子的小鸟一般,漫游在未央大陆西南部的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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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根与莫少义二人离开星月洞府,无拘无束、游山玩水的时候,那高拔出尘的星月洞天之上,那高高在上的岳孤峰掌门,却正心事重重,一脸凝重。
蓬莱仙会已迫在眼前,这样的仙界盛会,名誉上说是各大修仙门派之间的切磋大会,而实际上,如今已经演变成了各门派之间争名夺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暗中较劲的一次聚会。
自风云长者羽化飞升之后,整个宗门运势江河日下,迄今为止,修至结丹境界的不过二人,一是哑仙宁藏器,另一个就是岳孤峰本人。那哑仙宁藏器,还是在一甲子之前就因为男女情事而走火入魔。从此远离宗门,浪迹天涯,至今生死未卜,无任何消息。自他一去,星月宗门庭更加可怜,以至于受尽了其它门派的欺凌,直到前些日子岳孤峰结丹出关,才终于有了一番新的振作。
但即使如此,比起万鼎门、火龙宗等大门派来,实在微不足道。说实话,如今的星月宗,之所以还能名列七大门派之中,全凭当年风云长者的一点余烈而已;七大门派之外的一些当年的小门派,其实力已经不亚于如今的星月宗,这一点岳孤峰心知肚明。
想来真是造化弄人,当年风云长者以天人境界的修为,独步整个未央大陆的修仙界,话出如号令,哪门哪派敢不听命。想不到他老人家仙去不过二百年,当年风光无两的星月宗,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也不过份!
想到这里,岳孤峰眼前浮现出六十多年前的一幕:在凤翼德之妹凤翼云出嫁的当日,宗门上下皆喜气洋洋,只有一人双眉紧锁,满眼掩饰不住的绝望与忧郁。此人就是宁藏器。当日,岳孤峰与其他修士在霞飞阁内,与前来迎亲的乾坤堡修士,在酬酢之中,相互把酒言欢,好不热闹。只有宁藏器一人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他虽然只是个外门子弟,身世孤苦不说,还患有先天残疾,但却天赋异禀,聪慧异常,其修为不仅在外门弟子中出类拔萃,即使内门弟子里也少有相匹敌者。可以说是星月宗历年以来外门弟子中的巨擘,也是唯一一位有资格参加这种喜宴的外门弟子。因此,岳孤峰对他非常的尊敬,并特意走近他举杯道:
“宁师兄,来来来,你我有酒学仙,无酒学佛,今日喝他个东方既白,醉成个大罗仙人。”说罢,与宁藏器连续痛饮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