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泊海西岸与南岸的交接处,远看那景色真是:碧水共长天一色,落霞同鸥鹭齐飞。海面上漂浮着几只渔船竹筏,连同那青山一同看去,那种异域风情极是耐人寻味。
山脚下木头驿站前面,拴着几头骡子,几匹黄马白马,不断地嘶鸣着。蛮荒边塞之地,七八个民族杂居,操什么口音、穿什么服饰的人都有,熙熙攘攘,乱七八糟,听也听不清楚。
驿站斜对面的茶摊上,坐着一个老瞎子,老瞎子手里持着只幡,上书“算命”二字。一圈男男女女,正围绕在老瞎子周围,听老瞎子胡乱扯些什么吉凶祸福,婚配前程。
老瞎子翻动着白色的眼仁,算过一个,茶摊上就离开一个,临走时还大呼:“准啊,真是老神仙啊!”
驿道东面,一头大象正驮着几名娇艳的石族女子,背着落日余晖慢悠悠走来。象背上的几位女子皆神采奕奕,石族人穿着本来就简陋些,裸露着臂膀和大半条腿,看起来妖艳且放荡。但坐在中间的那位女子,神情却异于身旁那几位,她面容姣好,鹅蛋脸,大长腿,长发披肩,加之眉心紧促,眼神里忧郁迷茫,如病中的西子一般,让路旁的男子心里又爱又怜。
大象经过茶摊时,算命的老瞎子不失时机地喊道:“前程吉凶,婚配姻缘,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
听到这里,坐在象背中间的那名女子神情一动,眼神不觉向茶摊上望去。
她身旁叫七姐的肥美女人见状,立即劝道:“雅娃小姐,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不妨去算上一卦吧!算算你的心事,会不会和情郎在这里重逢!”
“那好吧!”听了七姐的建议,雅娃眉心一展,苦笑着回道。
大象迈步到驿站前停下,非常听话地跪了下来,几位石族女子活蹦乱跳地翻下象背,簇拥着雅娃向着算命的瞎子走过来。
“喂,算命的,到底算得准不准,真要是像她们说得那样,小姐定会重重地赏你!”
“就是,要是能算出咱们雅娃小姐的心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
几个热辣的石族女人,一阵七嘴八舌地吆喝声,引得过路的、住店的纷纷扭头观看,把她们身上裸露的部位,好好地看了一遍。这时,算命的瞎子转转眼珠子,死鱼一样翻动着眼白,道:“别看我是个瞎子,但心里比谁都亮净!不是老汉我夸海口,经我算过的没有不准的,不信你问问她们,为什么都叫我老神仙呢!”
说时,伸手指着已经离去的几个男女,又道:“就像那几个一样,只要说出你们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出生的就成,剩下的光听我老汉说,看我怎么给你拨治。要是不准,尽管砸了我这牌子!”
老瞎子一番话,说得这些婆娘们一阵尖叫,争着把手伸过去,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来。
……
一炷香的时间后,老瞎子收拾起桌子上的几颗碎银子,看着石族女人离开茶摊,然后一个个心满意足地进入驿站后,眼珠子突然一转动,死鱼一样的眼睛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分明是个明眼人,哪里是瞎子。
算命瞎子身旁倒茶的伙计,这时放下手里的茶壶凑了过来,诡秘地问道:“老大,这些石族婆娘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