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向老羊倌抱拳行了大礼,然后问道。
老羊倌一看来人气度不凡,慌忙起身回道:“回客官,我们这荒郊野外的小地方,哪里有什么地名。都知道这河叫胡漫河,这山却只叫作‘山’,没有其它的名字。”
老羊倌又指着那座高高孤耸的山峰,笑着说道:“只有那座山峰近几年才有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神女峰’!别看那山又高又陡,可上面却有好多药材,每年都有不少人拼了性命去采撷。一不小心就掉在了胡漫河里,喂了河里的鱼鳖了!唉,还是老头我放着一群羊自在啊!”
张根看那山峰秀逸出群,确实有些婀娜仙姿,不禁微笑道:“名不虚传,这座山峰倒确实像个神女!”
“哪里呀!”老羊倌突然变得有些神神道道的,旋即,又眉飞色舞起来,一脸的卖弄之色,道:“年轻人,说起这山峰名字的来历,你可能不会相信。五年前的一天晚上,这山峰来了一群神仙,不知为什么事,这群神仙互相打了起来。那神仙打起架来,可真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敢想像的,哪个电闪雷鸣,那个惨烈呀,真是的!后来那些神仙打闹够了,也不知道分出个输赢没有,就都驾着云飞走了。当时正好我们这有两个采药人爬在那半山腰上,只听着上面电光闪闪,一片厮杀的声音,差点吓得魂都丢了,险些就从半山腰掉了下去!”
张根表面平静如水,而心里面却大为震惊,暗想自己到破落小镇上不过一年有余,却已过去了五年时光,难道是说,在胡漫河里、蓝鲁海中,至少被浸泡了三年以上,方才被打捞上岸?
这整整五年以来,不知星月宗又是何变化,修仙界又是何变化?还有岳独秀、岳孤峰和莫少义陆通等人,五年来没有自己的一丝消息,不知又该作何猜测?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可是老人家,我这里还有些疑问。这神仙打斗过的地方,为什么叫作‘神女峰’呢?”张根内心波澜翻滚,但依然强作笑颜问道。
“这你就又不知道了!”
老羊倌难得在他人面前卖弄渊博,兴奋地大黄牙都露了出来:“那次神仙大战之后不久,有一天,又有人爬到山峰上去采药。结果采药采累了,就躲在树荫下睡着了。后来远远地传来一阵哭声,是个女子的声音,虽然是哭泣的声音,但那声音好听的呀,能让人的骨头都酥了。这人心里纳闷道:这么高的山峰上,怎么会有女子上来哭呢?难道是鬼不成?但抬头一看,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女鬼!于是他远远地拨开树枝,偷着一看,哎呀,那女子美得——美得都没法说了。除了仙女下凡,凡人哪能就长成那么美丽的皮囊来。把这采药的家伙眼睛都看直了,可把眼福过足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把仙女惹伤心,她就一直站在悬崖边上哭呀哭的,哎,直把那家伙听得心都碎了。那仙女哭了好久,最终驾起一团白云又飞走了。”
老羊倌说到这里,满脸的向往之情:“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有好多人不惜性命地爬到那山顶上,要等着去看仙女,结果仙女再也没来过。可惜的是,有好些人根本没那爬山的本事,不小心掉到了胡漫河里,仙女没看到,只能到阎王那里找女鬼看去了!”
张根听罢,心中一片恻然,心知老羊倌说的那位“仙女”不会有假,也知道除了岳独秀,不会再是其它人。告别了老羊倌后,张根抹去眼泪,急急忙忙地祭起仙剑,朝着星月宗驶去。
然而星月宗显然已被“鸠占鹊巢”,他有家难归不说,又无半点岳孤峰、岳独秀等人的消息,只能从此天涯孤旅了!
他一步一回首地望着星月洞天,眼里尽是依依惜别之情,渐渐地行出数里之外,竟看到一种妖魅之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那矗立天地间万年之久的星月洞天,还有着更大灾难就要来临了,甚至是分崩离析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