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又胡乱猜测了一番,正打算跟随两只锦鸡到林子里,这时,却远远地传来家畜的哞叫声。循着声音一瞧,只见五六里之外的山坳里,果然有一棵大松树。那松树枝繁叶茂,似得灵气滋润,树冠比普通松树大出许多倍,如同柏树一般。
树底下卧着一头老黄牛,正悠然甩着尾巴。而老黄牛的身后,却是一孔土窑,有淡淡的炊烟飘出来。
“哈哈,那阴堂主果不欺我,两只锦鸡果不欺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能隐居到这种地方的人家,除了仙家,普通人凭什么生存下去?”
片刻之后,张根落下地面,步行来到那土窑门前。
“敢问陆先生可曾在家?”站在土窑门前,张根整一整衣冠,然后恭敬地问道。
几块木板拼凑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质朴的农家汉子,看似三十来岁的模样,失声道:“哎呀先生,这荒山野岭之地,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这方圆百里之内,并没有什么陆先生,只有我们父子俩,的确是姓陆,却都是世代耕地的农夫,不是什么先生!”
“哈哈哈哈…”
这汉子虽然伪装得跟个农夫丝毫不差,一丝灵气也不外露,然而天庭饱满,骨骼清奇,一副清贵的仙家之相,哪里会是什么肉体凡胎之人。不由惹得张根大笑起来。
“先生因何发笑?”汉子不解地问道。
“不管是姓陆的先生也好,还是姓陆的农夫也罢,反正就是在下要找的人家!”张根边笑边道。
汉子眼里立即有了几分警惕,道:“不知先生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有何事见教?”
张根还没来得及回答,土窑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既然是贵客上门,为何不请进来说话?”
汉子听到父亲的命令,慌忙向张根作揖道:“先生里面请——”
土窑里面简陋非常,与山野农夫家毫无区别,床头上坐一老农,肤色黎黑,头发花白,没有一丝仙风道骨,倒像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庄家汉。
“我陆家父子与先生素昧平生,非亲非故,不知先生远道至此,有何贵干?”陆姓老者看着张根头上的儒生方巾,和霭地问道。和那年轻汉子一样,他虽然没有丝毫的灵气外泄,跟憨厚的农夫一模一样,但眸子里却藏着一丝很难觉察的威严,透露出了君临万方的气势。这一点,放到别的修士,或许就忽略过去了。但张根却顿时明白:这陆家父子,估计来路不小。却一时又猜不出他们是什么人?
同时,张根也有些失望。原以为被南暝教追捕的陆姓修士,可能与地行者陆通有关,所以才这么十万火急地寻了来,闹来闹去,实在是风牛马不相及!
“原以为阁下是在下的一位故人,所以才急急寻了来,有要事相告!谁知,竟然是一场误会!”失望之余,张根缓缓开口道:“不过,既然来了,也是前世缘分所定。这事关生死存亡的消息,在下就不妨实言相告吧!”
听到“生死存亡”这四个字,老者虽然表面上安如磐石,而心头实际上却为之一震。这一微妙的变化,全被张根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