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装妇人挑眉,不知为何,竟勾起一抹笑意,笑道:“不必了,这蛟龙也就是看着新鲜,本宫之所以多看两眼,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个小辈正需要这蛟龙以做修行之用。
如今却是无用了,就算现在收下,大抵不过是为那小辈做个蛟龙宴,滋补一番身子罢了。”
帝子彻却是不知其中关窍,依旧挂着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蛟龙乃是天下奇种,用以吃喝,却是可惜。
不知文帝帝师李青莲与前任帝师庄姑浮何在,吾奉父君之命,执弟子礼来见两位帝师。”
“小家伙,你这可说错了。
你不该执弟子礼,你爷爷,才勉强算是我和臭书生的弟子。
你,顶多算是个徒孙辈的。”
大笑声中,道士和李青莲联袂而至,身旁还跟着胡斗。
这个小胖墩虽然昨天被江离气的不行,但今日一来,仍是盯着帝子彻,眯着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帝子彻,蓄势待发。
一直保持着华贵气度的帝子彻首度有了情绪上的波动,虽然道士口出狂言,他却仍旧谦恭行礼:“是我之错,帝子彻,见过姑浮帝师,见过青莲帝师。”
李青莲到底恪守儒家规矩,还了礼数,正色道:“所谓帝师,也只有姑浮真人名副其实,我不过教过文帝一些典籍策论罢了。”
帝子彻摇头道:“青莲帝师乃是文帝死前仍要追封的帝师,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就算时至如今,只要先生愿意,一样能够在帝都之中,享受帝师待遇。”
庄姑浮嘴角一扯,击败江离,在大离所有人眼中,都是顺理成章之事,能让帝子彻如此正式的前来青丘,必然另有所图。
陈檀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
这位帝子却是直接摆明车马了。
李青莲眼中精光一闪,却并没有立即回应。
回帝都一展所学,是他毕生所愿。
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非三顾而出,怎能体出人主之情深意切。
今天的主题,该是双雄之战。
帝子彻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望着李青莲身旁的胡斗,双眼微眯:“这位就是姑浮帝师的徒弟了吗?
肉身修为,果然不一般。”
胡斗对自己的气机几乎毫不掩饰,天狗有吞日月之能,肉身则有大日之霸道,皓月之无垠。
在此基础上,他明晃晃的敌意,携日月之势却是让帝子彻都有些如临大敌,错认为敢与他双雄一战的江离,却是理所当然。
胡斗似乎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正欲踏步而出,却听到嬉笑之声传来。
“听闻帝子彻领悟真龙十四篇,肉身与真龙无异,怎么眼神不大好使的样子。
你今日的对手,是小爷我。”
笑声源头,一袭青衫,磊落而行的江离踏步而来。
就算是大离诸人因帝子彻原因,对站在他对立面的江离观感并不好,却也不得不承认,换了新衣青衫的江离,虽不像帝子彻一样,犹如神明降世。
但其却自有少年意气,面容俊朗,身姿卓越,更像是人老之后,追忆少年岁月之时,加上岁月滤镜之后的自己,俊秀异常,意气风发,代入感油然而生。
而在江离之侧,却是着青色长裙的胡可。
一双含水秋瞳,自带媚意三分,却是天然而生,少女自身,反是清纯可人,青色长裙,剪裁而成,将少女身姿凸显,就连宫装妇人,都直呼吾家有女初长成。
少女今日略施粉黛,终于一摆稚气,好似牡丹,初露风华,就欲名动天下。
只是那一双秀臂,却挽在江离的胳膊上。
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郎才女貌?
帝子彻的笑容,却有些僵了。
江离在此,那他身旁的女子身份不言自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雄之战,就是青丘的比武招婿。
虽然早就知道青丘狐女心思有主,但也不至于这般明显吧。
毕竟名义上,胡可才是这一战两人所追逐的目标。
但如今,这目标却挽在江离的臂膀之上。
甚至目光,都不曾有丝毫转移,一直停留在江离的面庞之上。
宫装妇人无奈一笑:“小妮子,太不给外人面子了。”
郎骑白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到底是一个青梅远胜天降的时代。
江离笑着走到宫装妇人之侧,轻声道:“咳咳,谢过玉姨为我着想,还惦记着别人家的蛟龙为我滋补身子。
不过这蛟龙到底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算要来,我大抵也是看不上的。
何况帝子视若珍宝,也就是说说,不会真送。”
少年轻声咳嗽,帝子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滋补之说,却是为他而来。
本就因胡可而笑容微僵的帝子彻,心头愈发郁闷,虽然还挂着笑意,却首度反驳道:“姑浮真人的弟子到底有些口气大了。
本帝子将其视若珍宝,也是因为蛟龙罕有,但若是青丘之主所要,本帝子仍可割爱。
但不知阁下除却口气之外,又有何珍宝可以视若,还是内藏不愿拿出?”
“切。”
江离摆了摆手:“我怕我拿出来,把你这九条小蛟给吓到。”
帝子彻负手不言,似乎懒得再与江离口舌之争,他身旁的郭舍人嗤笑道:“胡吹大气,吓到蛟龙。
蛟龙性傲,想要让蛟龙畏惧,就算是高其境界也绝不可能,除非有真正的嫡血龙种,乃至真龙降世!”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江离轻笑一声,取出一卷图画,随手掷出。
帝子彻惊鸿一瞥,却瞥见画上有千龙争斗,不由心中哂笑,画上的千龙,难不成可以化为实质不成?
心思刚动,却听身后蛟龙哀鸣。
他好奇转过头去,却见武陵神将以及诸位力士皆是面色震撼,指着江离身前。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