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点逾越,若是被其他人听了去,难保冠以大不敬的罪名。
但是,李宣反而高看对方一眼。
这个时候可不像未来,很多消息和知识被上层所垄断,平民想要了解一二,比登天还难。
此时,天皇的权利虽不像未来一样被完全架空,像是一个吉祥物,但是手中能够动用的资源也非常有限,还常被各方挟制。
李宣眼眸一闪,说道:“此话只入你我之耳,不可在外放肆。”
藤原惟光赶忙点点头,说道:“就是在主公面前说道说道。”
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对方这般表情,李宣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藤原惟光迟疑一二,咬了咬牙,说道:“主公,如果您是天皇,我觉得重遣使臣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宣瞥了对方一眼,说道:“你平时可没这么胆大。”
听到这话,藤原惟光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臣下死罪。”
李宣将茶盏放下,起身走过几步,看向皇宫方向,说道:“弘徽殿女御是藤原家一员,朱雀院更是东宫太子,惟光,别被有些人利用,当了棋子不自知。”
此话一出,藤原惟光心中蓦地一惊,额头渗出冷汗。
只是一开口,就被对方叫破心事,还隐隐察觉到某些事情,主公变化之大,真叫人吃惊!
“不过,你有一件事说对了,重遣使臣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李宣眼眸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说道:“我欲组建一支商队,与使臣一起前往东土,惟光,商队的事你亲自去办。”
藤原惟光全身一震,眼中泛起惊喜之色,说道:“臣下一定竭尽所能!”
他也是藤原家的一员,虽然只是一个旁系成员,心中志向不比其他人低,当初自己能追随源氏,也是花了不少代价。
哪知世事难料,百般变化之下,源氏的表现大跌人的眼镜。
原本的源氏沉醉女人堆中不可自拔,且全无权谋之心也就罢了,此时有了阴阳寮助力的希望,情况已然大为不同。
要不然,有些人也不会找上自己。
藤原怀光满怀振奋,李宣同样有自己的谋划。
自己暂时无法横渡海域,但可以派普通人过去,尽可能地收集那边的真法和天材地宝,总有一些收获。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禀报,说是头中将前来拜访。
对此,李宣只是嘱咐一句:“就说我不在家中,有要事在办。”
说完,他直接回到屋里,利用阴阳挪移术走人。
有了神识相助,阴阳挪移术如虎添翼,在不计阳力的消耗下,一转眼的功夫,李宣已经来到数百公里之外的武藏城附近。
比起气势恢宏的平京城,武藏城各方面差了不止一筹。
不说其他,外围低矮的城墙,完全就是摆设,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作用,有些墙段甚至年久失修,早已坍塌。
至于本该常备的城中守卫,根本看不到人影。
李宣打量周围一眼,人流往来,一副繁荣热闹的景象。
不少人虽然衣着褴褛,面黄肌瘦,但精神状态不错,一些人则是推车挑担,装了许多东西,像是来城里送货买卖。
总的来说,表面上还过得去。
武藏城规模不大,布局是典型的内城外村,条条大路通内外,有时候只是稍稍一翻,就能进入内城。
所以,有些人大多不走寻常路。
比如李宣,避开了人流较大的主路,在一些干道上行走。
这般单独行动,不可避免地引起城中惯犯的注意,但是这一身贵族的行头,让人心存忌惮。
“看打扮应该是个贵族?系着武器?”
“我看像,就跟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一样……”
“你懂个屁,那些大户算什么,这位身上穿着的可不是普通衣物。”
“老大,这是一只肥羊!”
“管他是什么人,干了这一票,大家往巷子里一钻,谁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会不会是某些大人物?”
四五个短身打扮的男子隐于街头巷尾,不时地互相交流,脚下跟的很紧,并没有让李宣走脱视线范围之外。
为首之人是个身材矮小之人,莫约四十来岁,叫做白石二鸟,腰间挂着两柄短刀,再看其双手,有着厚厚的一层老茧,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练刀之人。
“去试探一下。”
白石二鸟是个谨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混就是好些年,不像其他同行,不是身死,就是在身死的路上。
闻言,一名中年男子点点头,自告奋勇地绕到李宣前路,想和对方来个迎面相撞,好借机生事。
这时,李宣正走过一处街边的临时摆设摊位。
见一伙人有了行动,他只是抬头和中年男子注视一眼,对方就被夺神之术影响,没了后文,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宣的身后。
“怎么回事?”
“你们看太郎,为什么一直跟着那人?”
“脑子进水,这个混蛋!”
其他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扇对方几个巴掌,好让其清醒一些,别误了眼前的大事。
有人不信邪,欲行中年男子之事,哪知一个回合之后,同样步了后尘。
一连数人都是这般,剩下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眼中这个疑似贵族的人好像会妖术,还是悄无声息的那种!
然而,此时他们再想抽身,已是难上加难。
在经过一处巷道,李宣特意将他们引到僻静无人烟的地方。
一阵并不对称的实力碰撞,现场能站着的匪类只剩下一个——白石二鸟。
见自己人多势众反而被对方碾压,白石二鸟一阵心惊肉跳,再看自己手中两把短刀,早就断成几截,只剩下一个刀柄。
看了看李宣的双手,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丢面子事小,命可只有一条。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番心里建树,白石二鸟只得硬着头皮,尴尬地说道:“大人,这其实是一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