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了知识体系，如果能细化就好了。</p>
“关系可复杂了，你想听什么样的？还是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湖秋沙看着少女冷淡的面庞，倒觉得有几份可爱了。</p>
不会威胁到自己，不用担心反扑，白纸模样又故作深沉，甚是有趣。</p>
她咬咬唇：“能告诉我什么？”</p>
竟有几分示弱的意味。</p>
她渴求着知识，但是不想被摆布。所以能够得到什么，随缘好了。若是不愿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故意歪曲，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确实处于下风。</p>
湖秋沙沉吟片刻：“唔，要看你愿意付出多少了。我等影妖，素来奉行利益互换。”</p>
一贯是，你将生前最渴望实现的愿望交付，我将你的影子连同生命收取。</p>
基本上也算是童叟无欺吧。</p>
不过放在眼前这个少女身上，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不是好的口粮，能够吸引到他的是什么呢？那么些微的熟悉感？支出大于收获的事情，不太想行动呢。</p>
她显然陷入了犹豫。</p>
她身上……她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作为交换的——这条生命？于他而言也并非必需品。若要强行索要的话，她也无法拒绝——他很强。</p>
若非那时候她有意无意间闯入他布置着的一方空间……现在说来也没什么意义。无疑，她是个鲁莽的赌徒，只能把自己的全部搭上去，前路不明。</p>
简直是赤裸裸又极具危险的诱惑。</p>
这个眼前自称妖族的男性少年。</p>
她确定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关键”吗？</p>
放在身侧的手，不觉攥成拳。然而还是无力。</p>
见她眼神幽幽地望过来，湖秋沙轻轻扬起唇角：“没想好吗？那就先暂定下来。不过，不能够反悔呐……你不会的吧？”</p>
反悔，对谁而言都不是明智的决定。虽然偶尔也会在觅食之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但是这时间若是花费在她身上，若是被反噬，可就绝对是收不回本的生意。</p>
至少……目前是他掌握着主控权。</p>
她本来想翻个白眼，但想着好歹刚刚建立互利……合作……？该怎么称呼这种关系呢？算了。</p>
她郁闷着，乖乖地摇了摇头。</p>
“若是这般模样被瞧见了，会很惹人喜爱吧，针。”湖秋沙定定地看着她，语气熟稔得似乎像对老朋友说话，轻轻叹气的尾音。</p>
他也想放松下来，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准备等候猎物自觉落网，结果却招惹了她，虽然已经分析了不少，当她应下之后才稍稍能放心。</p>
这不单只是口头协定。无论是她拥有的力量还是他的，都会自动守护这契约，不受意志控制。</p>
倘若两者之中有任何一位公然挑衅违反，受到的惩罚，至少是令人头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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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还比较模糊，可好歹默认是定下来了。</p>
安静端坐在那里的她，与商店橱窗里冰冷僵硬而又精致的娃娃没有太大的区别。</p>
冷淡平静的面庞，半闭的眼眸没有什么光彩，呼吸轻得几乎不可觉察。</p>
有意识地约束着自己，即使已经一片空白。</p>
是做了什么才会落到这等境地呢？容忍不怀好意的人类收留着，朝夕相处，偏偏还无力防备，似乎是娇弱待采的花儿。</p>
湖秋沙注视着她，思绪变化。</p>
“惹人喜爱会如何？不然又如何？”她生硬地反问。</p>
有些想自暴自弃，反正也无力掌控局势了，无论是房间内还是房间外的，又或者是她自己……</p>
湖秋沙眨了眨眸子：“受到喜爱可以成为一种资源，也可以是致命的刀子。好在我一向专一，能够对我举刀相向的都被吃掉了。”</p>
他自诩模样比当今妖族最尊贵的两位之一还要更俊，理当是高人气的存在，可惜一直被嫉妒破坏着，被敬而远之，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幽怨的。不过既然已经下决心离开了，过多地回忆过去也并不好。</p>
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他已经稳固了位子……外面的世界更有意思，吧？</p>
她静静地看着湖秋沙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讶异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又感到似乎不是那么冷硬的氛围了。</p>
针？</p>
她无声用口型模仿了一下这个字的发音。但还是勾不起任何波澜。</p>
随便怎么叫都好，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之前都不可信，都没有太大的区别。</p>
名字或许并不是关键信息，所以无论正确与否都无法触发任何东西。</p>
她的记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呢？</p>
“妖族与人类的关系吗……这就跟，我与你的关系差不多。”湖秋沙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带着一分冷意，显然也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既然应下了，还是选择性地，告诉她一些她可能想要得到的。</p>
她会全盘接受的，无可奈何，没有选择。</p>
她顿时回神，定定地注视着他，乖巧的模样像是初入学的新鲜学生，面上是懵懂隐忍的神情。</p>
隐藏起想要得到更多的渴望，暂时无法理解的迷茫焦虑，等等。</p>
“我说过你不是人类吧？你同样，也不属于妖族。非要归类的话，你与我，都是被人类，称作‘异族’。”湖秋沙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指着她的喉咙，微眯眼眸地漫笑，然后张开手，妖力流淌，将早已设下的结界加固，防止被打扰或偷听。</p>
她抿了抿唇，决定耐心听他说下去，暂且压下困惑。</p>
湖秋沙也配合着继续道：“人类自诩为这个世界唯一适合主宰的存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作‘人间’，无论人类还是异族都习惯如此称呼。确实是人类的天下呢，若非有协议，畏惧异族的力量，这里不会有异族的一寸容身之地。”</p>
“异族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吗？”</p>
湖秋沙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较为稳定的妖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大多数位于妖界之内。影妖族因为只有我一个存活，领地也不重要了，我也并非固守之人。”</p>
“异族之间……”</p>
“若非先前协议，势如水火。”他直接了当截住她的话头，充足的肯定的语气，毫不掩饰其中血腥，“除却依附于妖尊的种族，其余基本上零散分布，简单而言是随机捕食与被捕食的存在。人类于整个妖族而言，也如同食粮。”</p>
她简单地消化了这些信息，终究是回到这上面：“那我呢？”</p>
“你是不一样的。”湖秋沙站起来，许是坐久了累了，慵懒地站立的模样让一切失色，“你可以选择插手到纷争之中，也可以作壁上观，遗世而独立。人类或是妖族，都不是必须在你们的食物链之内。”</p>
他微微颔首，降低了音调：“虽然同为异族，你和我，是不一样的。”</p>
某种意义上说，她更加“自由”，不受世俗规则约束。</p>
若是加上天生的力量……可以做任何事。</p>
只是一旦显现出弱小的模样，就会被多方势力一齐抹杀。</p>
是这样神秘又强大的种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