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刘纪渊喝了口茶,手指焦急的在桌上敲打。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了,希望接到绣球的不是古杰。
“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真是窝囊!”张氏哭道:“那古杰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诗峣嫁过去定要受欺负的!”
刘纪渊捂着脸,眉头紧锁。
外面响起了鼓声,这意味着已经有人接到了绣球。刘纪渊和张氏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院外。
耿忠抱着绣球走了进来,对着刘纪渊和张氏抱拳作揖,笑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刘纪渊愣了一下,皱眉道:“你是?”
耿忠道:“我名为耿忠,字伯宁,现暂居在后山的窑洞里,靠打短工为生。”
“哦……”刘纪渊点了点头,心中已是乐开了花,轻笑道:“既然你接到了绣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刘纪渊的女婿了。”
后山的窑洞里住着一个少年,刘纪渊是知道的。据说这个少年患有癫症,也就是妄想症,脑子有点问题。明明很穷,穿着缝满补丁的破衣服,出手却异常阔绰,像个富商。
这些刘纪渊都不在意,别说接到绣球的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少年,便真是个中年神经病他都高兴。
只要女儿不嫁给古杰,什么都好。若不是患有癫症,这耿忠,只怕也不敢和古杰抢绣球。
“且慢!”
一声厉喝,古杰冲了进来。抢走了耿忠手里的绣球,大怒道:“你这混账,竟敢坏我的好事,找死吗?”
耿忠和古杰对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轻蔑的笑着。
“小婿参见岳父岳母。”古杰颇为勉强的对刘纪渊和张氏行了一礼,急道:“不知千金现在何处?”
“这……”刘纪渊迟疑了一下,为难道:“古公子,依照规矩,绣球被耿忠抢到了,我家诗峣便是耿忠的妻子了。”
古杰瞥了耿忠一眼,怒骂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滚!”
“今日绣楼招亲,是我大喜的日子。”刘诗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扯着耿忠的衣袖,冷声道:“既然是耿忠接到了绣球,那么耿忠就是我的夫君!”
“他是你的夫君?”古杰怒极反笑,讥讽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吗?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住在后山的破窑洞里。我可听说了,这家伙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女的家事,不劳古公子费心了!”
“你说什么?贱婢!”古杰狠狠的把绣球摔在地上,训斥道:“今日你必须跟爷走,否则你们刘家就等着被查封吧!”
女儿被骂做贱婢,张氏已是满脸潮红,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可刘纪渊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握紧了拳头,又强行把怒气咽回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忍。
得罪了古泰之父子,可就不是受辱那么简单了,会闹出人命的。
“古杰公子,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你要毁约吗?”刘诗峣脸色煞白,话音已是软了三分。
“是又如何?”古杰对刘诗峣的反应非常满意,指着耿忠得意道:“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比之下人还要不如。你若真和这东西结了婚,日后生出了娃儿,只怕脑子也会有问题。”
刘诗峣低头不语。
古杰撕破脸皮直接毁约了,她不能任性,否则就会给自己家族带来灾难。
“哼,贱婢!信不信爷打断你的腿?”古杰握住了刘诗峣纤细的玉手,用力一拉:“跟爷回去,今夜定要用绳子绑着,好好调教调教!”
“你就是古杰?”一直沉默的耿忠开口了,淡淡道:“你家里做的是青楼赌坊生意,私养了上千门客。县尉是你家亲戚,谁惹了你,都会落得一个极其悲惨的下场。”
“哼哼……”古杰有些自得,仰着脸笑道:“知道爷的厉害就好。快滚开,以后别让爷再看见你。”
耿忠轻轻一笑,取来桌上的陶瓷茶杯,狠狠砸向古杰。
“砰!”
一声脆响,茶杯击中古杰的额头,碎了一地。
短暂的寂静。
古杰只觉额头火辣辣的痛着,伸手一模,殷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