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亮红色法拉利极速行驶,像一道红色闪电,穿梭在北城古老与现代交织的街道。副驾驶位上,穿着橘色上衣的美艳女子,望着窗外,一道道各色残影掠过。微凉的晚风吹过她的发梢,带起万千思绪。
林晓莉,北城人,父母都是体制内的,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
晓莉从小就长得漂亮,跟个瓷娃娃一样,招人喜爱。幼儿园时,一个小男孩把家里的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拿来,送给晓莉,说着从大人处学来的结婚三金的话语。晓莉那时小,不懂得拒绝小男孩的好意,将三金带回家中,父母被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是某人想要通过这样来行贿,吓得差点报警。结果发现是个小男孩送的礼物,哭笑不得,连忙联系对方父母,将三金给完好地送了回去。此后,晓莉再也不敢随意收别人的礼物。
因为漂亮,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着一群又一群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围着的人多了,什么样的都见识过。慢慢地,晓莉学会了看人神功,观其言,察其行,知其底。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透他人的本质。就如坐在她旁边开着法拉利的钱少,钱二麻子,红绿墨镜,鸡冠发型,造型极尽夸张之能事。表面上看来,这人一定是个浮夸的公子哥,斗酒、赛车、玩女人,想必都很擅长。而在晓莉看来,钱二麻子有颗缺爱的脆弱的心,夸张的造型,或许是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吧。钱二麻子是花花公子吗?也许是的,但更像是她的弟弟,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最后到现在工作,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基本没看过。唯有一人,她看不透。两人共事近一年,她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今晚却出乎她意料。为什么不上前来英雄救美呢?为什么不呢?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呢?别人对自己压根儿没任何想法,只是当做普通的同事而已。即使是普通同事,也不应该留在原地,动于衷吧。
看到晓莉情绪低沉,没有麻子的钱二麻子关心地问道:“晓莉姐,你怎么了?”晓莉回过神来,摇摇头表示没事。想起之前的事,想当然的将罪责怪到赵主管头上,信誓旦旦道:“是因为刚刚被吓到了吧,赵主管这个老色批,胆敢欺负我家晓莉姐,看我明天怎么治他,定要他好看。”
晓莉有气力地回道:“没,跟他没关系。”
“晓莉姐,你不用怕。”钱二麻子以为晓莉姐是害怕赵主管的权力,保证道:“我钱少出马,谅他一个小小的主管,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要敢为难你,你跟我说,我分分钟让他离职滚蛋。”
晓莉感到奈,跟小孩子讲话就是费劲,小孩子总是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虽然自己没有过弟弟,但确实将其当做弟弟看,不忍心他走路。打起精神,板起脸,对着钱二麻子教训道:“钱枫,不许胡闹!跟你说过很多次,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俩是独立的个体。不许打着你爸的幌子,在公司随心所欲,不遵守规则。哪天你爸下台了,你还怎么在公司立足,还怎么在社会立足。”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我都记着了。这不是看你被人欺负了,气不过,想给你出口气嘛。你别生气了啦,我再也不敢了。”钱二麻子嘴角泛起微笑,撒娇并求饶道。
晓莉奈,面对钱枫的撒娇,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担心他干些蠢事,不得不多叮嘱一句:“赵主管的事,你千万别插手,我能处理。”这些年,遇到过太多蜜蜂蝴蝶之类的,它们的耐心都不太好。只要晾它们一段时间,它们自觉趣便会自行飞离。这个世界,没有谁会为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永远驻足停留。
钱二麻子微笑着答应,并保证不动用他爸的影响力去惩罚赵主管。特别奇怪,和晓莉姐待着,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由衷地感到开心。也许,是他真的很欢喜两人的相处模式吧。她说他听,她管他闹,她烦他笑。
不由得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自己是真的嚣张。
去年,果司某报告厅,讲台上,人力资源部的同事在给新员工做入职培训。台下坐着二十来个青年男女,皆在认真听前辈讲课。有些好学的娃,刚出象牙塔,还带着好习惯,在那边认真做笔记。
在北城一众企业中,果司算不上有名,实力谈不上强。但由于能解决户口指标,985、211等名校学生还是报名者众。最终能进入果司的,基本都是名校的硕士生,极个别的本科生。
钱二麻子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培训了一段时间。鸡冠头,红绿墨镜,奇装异服,嘴里叼着烟,目视屋顶,大摇大摆地穿过讲台,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椅子一拉,屁股一坐,后背一靠,双腿交叠,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晃悠起来。
全场一片安静,纷纷调转目光,投向这个造型夸张的男子。随后,响起交头接耳的声响,众人都在好奇猜测这鸡冠头是谁,如此嚣张。培训讲师早已停下培训,遇到如此不尊重自己的人,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涨红了脸,怒气上涌。正要怒斥这流氓,旁边同事及时发现,赶紧拉住了他,跟他交代钱二麻子的背景。培训讲师听完,拍拍自己的胸口,后怕不已。差一点工作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