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澹台鹊摸索着站了起来,四周全是黑暗,只有前方不远处有些许光明,刚才一摔似乎摔到了腿,只能撑着伞柄勉强站着,她踉跄的向前走去。
这里似乎是一个暗道,窄而长,但是当她迈入那片光明时,眼前便豁然开朗。
是一个石室,约莫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周围堆满了书卷,但是更深的地方便黑了,她去墙上拿了一个火把,走进黑暗里,在最中间靠墙的地方有一个桌台,桌台上放着一柄剑,通体白色,她拿起剑,在火光的照耀下打量着,剑鞘上有极为精致的花纹,细看时确实鸟雀的模样,微微拔剑,剑刃的锋芒极为强势,在忍面上接近剑柄出刻着一个字——鹊。
桌上还放着一张纸,澹台鹊收起剑,将火把靠在桌腿上,蹲下来对着火光读起了纸上的字,是澹台子的字迹:
鹊儿,剑可好,是我让洛阳最好的铁匠打的,本来计划你十六岁生辰时当做赠礼送给你的,看了是没机会了,宋军步步紧逼,我不得不应对,我知道这一战我必死,所以我嘱托轻染将你送走,我也知道依你的性子是肯定不愿走的,但是你得知道,宋斋现在是皇帝,不管是你,我,或是其他人,都不可能与之为敌,我在洛阳的六年,只不过是宋斋给我的一个宽限罢了。但是我很庆幸这六年能有你。鹊儿你听着,无论如何,宁朝时的那个澹台鹊已经不在了,在我从侯府买下你时你就是我的亲人,不准死知道吗,替我看着洛阳。这个桌台后面有一个暗道,是可以通往城外的。对了还有,带着这封和那柄剑,到胧山去找一个叫澹台翊的人,是我的外祖父,那里有你要做的事……
靠在桌角,澹台鹊放声哭了出来,没有假装坚强,火把被她撞倒在地上熄灭了,她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她蜷缩在黑暗中抽泣,也是在一片黑暗中,她决定了自己的目标——杀死宋斋。
这很荒唐,的确很荒唐,但她不想让哥哥就如此湮灭。
不知过了多久,石室中真的如黑夜般安静下来了,澹台鹊无声的站起来,在墙上又拿下一个火把,在那一堆书卷中随意的拿起几卷,正准备翻看时,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真没想到侯府还有这么一个暗道。”两个人从堆放杂货的屋子中的暗门下来,澹台鹊这才猛地想起暗门是不会自己关闭的,赶忙熄灭火苗,抄起剑和伞,一个翻身躲进了桌台后面。
“这都什么啊,真黑。”说着他们点起了火把,四周便亮了起来,他们顺着暗道走进石室,看着一地的书卷说:“应该是侯府的地下藏书室吧,要不要去通知一声。”
澹台鹊抓着剑柄,随时准备出鞘。
“哎,等等,这里有一个熄灭的火把,刚熄灭的。这里有人!”
话刚说完,“嗖”的一声,澹台鹊从身后闪出,一剑刺入那人胸膛,另一人惊慌的向入口处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救命,澹台鹊追了上去,一剑封喉。
收剑,也顾不得腿伤,在一堆书卷中有随意的抓了一些收起,便顺着桌台后的暗道逃去了。
而院中探查的宋惊听到求救声,带人赶到时也只剩下两具尸体,仔细观察过伤口后,宋惊自言自语道:“又是一样的剑法。”
“报,在石桌后查到一处暗道。”一士兵说着。
“追。”宋惊起身,顺着暗道走了下去,而等待他的,确实城外的一片荒芜,澹台鹊早已不见踪影。
……
长安城郊,澹台鹊住处。
“澹台姐姐去哪儿啦?”苏苏扯着洛如的衣角问,“苏苏快饿死了……”
洛如摇摇头,道:“一大早就没见,而且我也不会做饭啊。
正说着,澹台鹊瘸着腿推门而入,白裙上沾满了污渍,,纸伞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烂了。
“这是……怎么了?”
澹台鹊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到院中坐定,才将方才的事都说了一遍。
洛如忍着笑,澹台鹊鹊叹气道:“他也没告诉我暗道的出口全是荆棘啊。”
忽然觉得有东西在拽她的衣服,她低头看去,确实苏苏渴望又可爱的眼神,澹台鹊的心瞬间被萌化了。
“哦,苏苏她饿了,我又不会做饭,只能等你……”
话还没说完,澹台鹊便已起身去了灶台前生起了火,她的饭菜虽说不能去城中酒楼中的相比,但也是香甜可口,足以满足苏苏和洛如的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