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儿,你知道长安么?”母亲搂过,问着。
的母亲虽出生平凡,却生的一副好面孔,以前在金陵时便有许多人说的父亲好福气,他只是笑笑。
面对母亲的问话,摇摇头。
母亲笑笑,说:“那里是都城,很热闹,比洛阳要热闹的多,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等到了那儿,让你爹好好带你玩儿。”
母亲仍是笑着,刮了刮的鼻子。
那时候,对长安充满了期待,但他最终未能去到长安。
第二日,三人起行了。
沿途行人不少,洛阳倒是少有的热闹,正值五月花开,景色也是极美。
约莫是快到城门了,迎面走来一队人,看打扮的样子像是衙门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洛阳的城主。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太守的眼光在母亲的身上停留,擦肩而过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一扬,似乎打定了主意。
城主手一挥,身后的那队人立马有了行动。
“月儿?!”的父亲惊呼一声。
两个官兵抓住了母亲的胳膊,死死的摁住了她,将她向后拖去。
母亲惊恐的眼神注视着父亲和,父亲转身想要去抓母亲,却被另外两个官兵一把推开。
“爹!娘!”大叫,想要去到母亲身边,却被一个官兵一脚踹飞,摔在了远处。
父亲爬了起来,还想去救自己的妻子,却被打翻在地。
周围渐渐围起了人,艰难的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向人群内挤去。
还不容易到了前面,但是仍被一圈官兵挡着,似乎是为了不让百姓插手滋事。父亲周围围了四五官兵,对着他拳打脚踢,而父亲始终向母亲的方向爬去。
看向母亲,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她嘴里叫着父亲的名字,但声音越来越远。
突然挣脱了官兵的束缚,母亲向父亲的方向奔去。但只跑了没几步,迎面一棍打在她的腹部,随后是膝盖。只听见两声脆响,母亲便跪在了地下。嘴中“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月儿!”父亲嘶吼着,他的身后已拖出一道血痕,遍体鳞伤,仍在坚持着前进。百姓眼中满是愤怒,但他们最多只是叹口气,惜惜而去。
母亲的膝盖骨被打断了,被拖着离开,父亲努力的想要爬起,但总是被打倒在地。
父亲四周的血越来越多,望着这一切,已经忘记哭喊,脑中一片空白。触目惊心的血液刺激着的眼膜,除了错愕,只余惊恐。
母亲已看不到踪影,只有场内阵阵的打击声和飞溅的血液。
父亲的双眼始终望着母亲离开的方向,身后一道长长的血痕横在洛阳城中,像是不屈的血符,但也只能戛然而止。
人群散了,偌大的空地只剩和父亲,父亲双眼早已紧闭,静静的趴在地上。
待在原地,看着一地的鲜血发呆,好久,才迈动了步子。
他走到父亲的遗体旁跪下,他的双手颤抖着,他想哭,但是哭不出声。血泊之中两人如静止的雕像,一人竭尽全力,一人无能为力。
想要搬动父亲的遗体,他想要把父亲填埋,但是他八岁的年纪根本抬不动一个成人的身体,他努力着,尽管这种努力显得微不足道。
一只手伸了过来,帮忙抬起父亲的遗体,随后是两只,三只,只是胡乱说着谢谢,并没有看清他们的样貌。
不知是谁搬来的担子,几人齐力将父亲抬了上去。
他们将父亲埋到了一棵树下,不知过了多久,只剩下一人了,他忍住没哭,只是紧握双拳,发誓要将这洛阳太守千刀万剐。
第二日,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拐进一巷子中是,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奔了过去,确是母亲,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烂不堪,身上满是重伤,此时已没了气息,终于忍不住,扑在母亲早已冰凉的怀中痛哭。
那天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弱者只配拥有怜悯,强者才有资格选择活下去的余地。。
……
后来,他听说有条船要渡河去长安,于是便上了船,但是到了目的地后才发现自己听错了,他来到了一个叫蜀中的地方,开始漂泊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