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沉默无声,苏苏靠在洛如肩上睡着了,莫湮若有所思,坐在一边,玩弄着头发。
澹台鹊先开口了:
“那位姑娘是……”她说着,看着澹台翊的眼睛。
“其实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当初澹台子把奄奄一息的她报来时,她是不叫的。”澹台翊说着喝了一口茶,茶很香,但是现在没人有心情去理。“那时候,她还叫‘澹台鹊’。”
……
澹台翊在宁朝之初便隐居胧山,本想安稳度过一生,无奈身体没况愈下,用不了几天便得去看一次大夫,后来许是觉着麻烦了,自己在家坐着也没什么可做的,便起了学医的念头。
他买了一堆医书回来,在家细细研读,若是有不懂的便记下,进城时便问了他熟悉的大夫,十几年的苦研没有白费,他学的深奥,在这座山谷种起了药草,自己改名药矢,独得清净。
……
宋历一年,洛阳城郊。
“鹊儿你不要有事啊,你撑住,我马上救你。”一白衣男子抱着一个姑娘向胧山飞奔,是澹台子和那个真正的澹台鹊。
他很慌,步伐混乱,几次险些跌倒。
……
“祖父你想想办法救救鹊儿,娘死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澹台子跪在澹台翊面前,但是这种事,澹台翊也拿不稳能不能救活。“我……尽力吧……”他只能这么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近乎死亡的姑娘。
得亏是慕轻染给她清理了伤口,稍稍治疗了下,尽管她也没办法,但起码让澹台鹊到了现在。
宋惊撤军后,澹台子昏迷了一个多时辰,似乎有什么牵挂似的醒来,他原以为妹妹已经活不成了,直到慕轻染告诉他还留有一口气。
他抱着她来到祖父这里。
……
双眼缓缓睁开,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鹊儿你醒了,你活过来了,你……”澹台子雀跃着,直到她说出了那句话。
“你……是谁啊。”
……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澹台子和澹台翊两个人,
“祖父,我不想把她带在身边了。”澹台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明显的抽搐。
“为何?”澹台翊问着,白发搭在眼前,沧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外孙,亦或是,洛阳城主。
“我身边不安全,况且,她不记得我,也不肯认我这个哥哥。”
苦笑着,将澹台鹊留在药矢谷,从此澹台鹊不在是澹台鹊,而是。
……
“他还是放不下,所以才会从侯府买下你,当妹妹来疼。”
澹台翊说着,突然莫湮起身,拉开门向外走去。
澹台翊眼神示意,跟了上去。
洛如只在旁边听着,表情并五多少变化,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所以,我始终还是别人的影子啊。”澹台鹊自嘲的笑笑。
“不。”澹台翊坚定道。“他待你,与之前的‘澹台鹊’不同。”
澹台鹊听着。
“也许开始买下你时是抱着这个心态,但是后来于你,绝对要胜过之前那个‘澹台鹊’。”
澹台翊想起了之前澹台子说过评价澹台鹊与的话。
“她与她不同,以前的澹台鹊会听我的话,但是她不,她会在我去剿匪时偷偷钻进我的马车,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喝我的酒,她会心疼亲生父亲,尽管父亲已经把她卖进妓院,她铁了心向我学剑,尽管因此染伤,她甚至可以持剑勇付沙场……”
“这不是一个姑娘应付的来的。”
“我一直以为当初我买下鹊儿是为了代替澹台鹊,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鹊儿在我这里的地位,早已远远超过了澹台鹊。”
“澹台鹊这个名字,就永远留给鹊儿了,毕竟她……不是已经叫了吗。”
澹台翊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搬给澹台鹊。
终是没忍住,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澹台翊揉着外孙女的头,接着说:“名字是他给你的,你记着,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澹台鹊,,永远是。”
况且就算是,也不愿接受“澹台鹊”这个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