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太傅禀告,若太子身体没有大碍,还请回到大殿,为皇上守孝。”跪伏在地上的小黄门,察觉到说完这番话后暖阁里的冷意,颤颤巍巍不敢起来。
泣不成声的皇后,停住了哭泣:“皇儿他刚刚都哭晕过去了,你去跟林大人说,让皇儿多休息会儿。”
“母后,没关系的。为父皇尽孝是孩儿的职责,孩儿出去了,母后节哀,保重身体。”刘善跨过跪在地上的小黄门,走出暖阁回到大殿。
跪下之前,瞥见跪在两位丞相身后的太子太傅,林远清。
林远清,是太子刘善的老师。之前的几任老师皆因品行不佳而被撤。而品行周正的林远清,是不会因为学生是太子而手下留情的。
更何况一上任就发现,太子简直是不学术。林远清毫不留情的训斥与加倍的课业,让刘善苦不堪言。
当然,让太子愤恨的还有另一个原因。
“林家不仅与杨家比邻而居,而且两家走的太近了!臣听闻,十年前杨家遭遇刺客袭击,林远清率自家护卫支援,之后,两家就结为儿女亲家。林远清与杨天、杨虎城狼狈为奸,殿下不可不防。”
李爱卿的忠告又浮现在刘善脑海。
“朕若登基,当先杀此人!”刘善愤恨的想到。
小黄门、宫女从大殿里进进出出,为皇帝换上入殓的龙袍。
冰块也络绎不绝运进大殿,堆积在皇帝身前,防止尸体腐败。
秋风顺着洞开的大门刮入大殿,席卷着堆积如山的冰块发出的冷气,刘善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侵袭。加上萦绕不绝的哭嚎,酸痛的膝盖,他恨不得再假装一次昏迷。
可是又实在有些怕这些虎视眈眈的大臣,只好作罢。
只是越来越迫切着早日登基。
皇帝的葬礼按既定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京城已经一片缟素。
使者尽出,前往各地报丧。
在驿站休息的杨云一行人被使者追上,听闻皇帝驾崩的消息,皆痛哭不已。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换上丧服,向京城方向行过跪拜之礼,一行人再次踏上征途。
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皇帝驾崩而被打乱。
没有玩伴的林紫铃又来到了杨府。
“岳哥哥,皇帝是做什么的呀?”林紫铃含着一块蜜饯,呜呜丫丫的问着。小姑娘也换上了一身素衣,只知道父亲入宫参加皇帝的葬礼,却没有皇帝的概念。
杨岳毫不留情的抢过一块蜜饯,“皇帝呀,皇帝是封建余孽……咳,皇帝是……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梦中的记忆与杨岳本身的记忆,有时像是已经可以兼容,有时又像是在缝切换。比如,对皇权的不敬就是梦中的记忆在作祟,抢小姑娘的蜜饯,则是十二岁小孩儿的本性在作怪。
“最厉害的人,那不是杨爷爷吗?哦,还有父亲。”小小的林紫铃没有介意‘岳哥哥’吃自己的蜜饯。一边问道,一边又掏出了两块递给‘岳哥哥’。
杨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先皇在位时,爷爷就已经被调离军界,现在虽然有丞相之名,但其实毫实权。
父亲在打完四国之战,国家初定后,也被调至京城,出任兵部尚书。
总之,两任皇帝对杨家的戒备之心从未放下。
杨府看似威名日盛,但也危机四伏。
“三国的故事都讲两遍了,接下来给爷爷讲岳飞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