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昏昏沉沉的,所以在家歇息。睡醒之后觉得精神大好,想出去走走。君主在桃园,我又是护军首领,因病不能执勤,心里有些不安。既然已经无恙,去看看也好。一众守卫都在,我到了那,一来可以看看他们是否恪尽职守,二来,那里环境清雅,地方敞亮,我也很好奇,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赵穿一脸坦然,交待得清清楚楚。
“之后,就一直呆在桃园?这两天两夜,不知赵将军都做了些什么?”
“进去之后,我就四处走到处看,不知不觉竟到了后山。突然窜出一只野兔,我便追了去。谁知一个不小心踩了空,从斜坡跌下来。然后……士兵发现我,把我抬回来了。”说着,赵穿把右手的伤口亮出来,放到士会跟前。虎口有划痕,手指处还有被树皮割破的伤痕。
“赵将军既是去巡查护卫,为何不跟君主见上一面?”郤缺不解。
“我进去之后,跟兄弟们打完招呼,得知君主准备去泡热泉。我想——”赵穿撇撇嘴说道:“君主忙着玩乐,哪有时间搭理我?再说了,君主去桃园是为了游戏享乐,据说第二天就要离开。一刻千金,何必多此一举去打搅他呢?”
“赵将军摔倒之后就再没醒来?”
“有,晚上起风我就醒了。可是浑身困倦,腿也受了伤,根本起不来。想开口叫人,四周又没个人影,黑漆漆一片。只得将枯叶铺在身上,勉强遮挡御寒。后来,实在太过疲惫,又睡着了。”赵穿所说不假。出事当天,守在桃园的侍卫已经全部撤离,都被派去找赵穿。他们去他平常爱去的、可能去的地方去找他,偏偏桃园没留人。
“之后的一天一夜,你是如何度过的?”郤缺摇头。赵穿的说辞有诸多疑点,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难道就一直躺着不成?
“第二天一早,天亮我就醒来了。”赵穿抱住双肩,“早上特别冷,脑袋发热,浑身直哆嗦,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又渴又饿,实在走不动,只得舔树叶上的露珠,勉强解渴。然后……又晕了过去。”
说到这,赵穿用力摇头,“幸好两位将军及时应变,派人去山上搜寻。否则,我恐怕……”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坐在一旁的公主也跟着抹眼泪,忍不住抱怨:“看你还贪玩!明明头痛得直嚷嚷,刚刚好了些,就着急要抓野兔,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我知道了。”一边说,还抓起公主的手。两人深情对望,赵穿满眼愧疚。“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他看向士会和郤缺。“多谢两位将军救命之恩!否则,在下恐怕要命丧荒野了。”
“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到目前为止,并不能证明赵穿说谎。再者,两夫妻眉目传情,显然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士会想,他和郤缺再待下去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决定再问一个问题就走。
“赵将军去到山上抓野兔,是否见到不同寻常的人?比如神色慌乱,行色匆匆,急着离去?”如果赵穿没有嫌疑,只能说凶手另有其人,说不定他逃跑时被赵穿遇到过。
“让我想想——”赵穿低下头努力回想。这三天,他完全清醒的也就那天下午。其余时间都是半梦半醒,似睡非睡。“真的没有留意。我在后山时,侍卫们都在山下守着。如果有人跑进来,他们应该知道。当时,我一门心思盯着野兔,也没有关注周围的情况。后来嘛……就一直半醒半睡的了。”
“那就不扰赵将军养病,告辞。”两位将军没办法,只得离去。
侍卫仆人已经排除,赵穿这条线索又断了,难道真有江湖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杀了人后不声不响的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