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番外(四)(2 / 2)

“哎哟哎哟,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贺言摇了摇头,挤眉弄眼说,“放心,只要红包够大,我立刻放人。”

凌嘉木皱眉瞥他一眼,一脸严肃说:“我就不是这样见钱眼开的人,我今天绝对站在嫂子这边,我哥回答不上问题,我就不放人进来。”

毕竟被他哥骂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回场子,这不得一次性欺负个够。

“要是森哥帮忙求助呢”段无心打趣问。

“他他来也没用,又不是我什么人。”凌嘉木冷哼道。

敲门声响起,门的那边传来凌君寒的声音:“心心,我带着朋友来接你结婚了。”

外面此起彼伏的起哄,敲门声越发激烈,敲得震天响。

一群军人,像是土匪流氓带队抢亲。

“红包,先给红包”贺言趴在门上大吼,疯狂带节奏。

他垂下眼,看到门缝里瞬间弹过来两个红包,捡起来捏了捏,嘟囔道:“这么薄,抠门的元帅。”

凌嘉木捡起来另外一个,拆开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张支票。

他无语地瞥了贺言一眼,“这位同学,你再仔细看看”

“我操,我头一回见红包装支票的”贺言瞬间变脸,冲段无心抱歉鞠躬,“对不起姐妹,我倒戈了。”

凌君寒听到里面对话,含笑说:“既然倒戈,就给我开门。”

“哥,等等,我这一关还没过呢。”凌嘉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整一整他哥,绝不肯放过。

“嘉木,别闹你哥。”孟与森扬声解围道。

凌嘉木抬高声音,冲门那边扬声吼道:“你闭嘴,要你管”

“问吧,想问什么尽管问。”凌君寒今天倒是特别好说话,懒散开口。

凌嘉木清了清喉咙,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问题,拉长声音说:“一问一答,现在开始。”

“嫂子最讨厌的水果。”

“所有黄色水果。”

“嫂子晚上睡觉最喜欢的动作。”

“埋在我怀里抱着。”

段无心微微点了点头,这尺度还行。

贺言抢过话语权,嚷嚷说:“你这些问题太小儿科了,啪啪啪的时候,心心最喜欢哪个姿势”

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凌君寒沉思了几秒,不确定地说:“坐上来,自己动”

毕竟,某只小白虎扬言,喜欢掌控的感觉。

“对么”贺言扭过头,一脸天真看向段无心。

段无心涨红了脸,一把捏住门锁,大力拉开。

凌君寒笑着抱住他,贴着耳朵问:“所以,我是回答对了”

“你烦不烦。”段无心瞪了他一眼,不肯说出答案。

他心里闪过自己喜欢的姿势,但这会儿人实在是太多,他可说不出口。

顾昂坏笑着双手插兜,在一边起哄:“所以到底对不对啊”

“不对。”段无心咬牙切齿开口,把头埋在凌君寒肩膀里,不肯抬头。

叶斐靠着顾昂站在一边,帮忙解围,“小段还是心太软,怕老凌猜不出来结不了婚,故意放水呢。”

“没意思,三个问题就放人进来了,这个婚礼好无趣。”孟与森懒洋洋发声,火上浇油。

顾昂点头附和,“确实,跟我们结婚那会儿比起来,确实差远了。”

凌君寒一人给了一脚,笑骂道:“去你们的,到底哪边儿的”

“元帅,你这是红包没给到位啊,自己人胳膊肘还朝外。”

贺言拿着那张支票当扇子,来回煽动炫耀。

“我操,有支票,我们也要。”

旁边闹做一团,追来打去,段无心看着他们摇头直笑。

凌君寒低头没忍住亲了一口,温柔说:“今天真好看,终于要娶到你了。”

“我娶你。”段无心纠正他的措辞,又抬起眼眸含情脉脉看着人,“你今天也好帅,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帅气。”

“哎哟,你们俩好酸。”顾昂侧头看向叶斐,有样学样,“哥,你好帅,比过往任何一天都要帅气。”

叶斐配合点头,在唇上亲了一下,“你也是,终于娶到你了。”

满堂一阵大笑,个个乐弯了腰。

凌君寒伸手牵住段无心的手,交缠了几秒说:“我先下去,你过五分钟就可以出场。”

“嗯,等我。”段无心脸颊微红,仰头在他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放心,不会跑。”

人群闹着离开,段无心看着时间,每一秒简直度日如年。

外面的乐队开始缓缓奏起婚礼进行曲,神圣又悠长,让人对于未来的生活心生向往。

段无心掐着表,时间刚到,就迫不及待往楼下冲。

等到下到一楼,他才终于看清婚宴现场的场景。

段永年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看到人出现,才笑着叫了一声“心心,新婚快乐”。

老父亲强撑着笑意,心里泛酸。

“谢谢爸爸。”段无心应了一声,又目不暇接地盯着布置现场,眼尾瞬间泛红。

凌君寒把婚礼地址选在了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那片森林里,刚刚他呆的地方,是一栋新修起来的两层宴会厅。

入口的道路被全部重新布置,连成一道无限绵长的花廊。

而曾经那条小河边的位置,修建出一块巨大的广场,地上全部铺上花瓣,坐满了今日来宾。

漫天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和那些因为微风轻轻扫动的树林交织在一起,美得像一场梦。

他们在这里相遇,相知,也将在这里举办婚礼。

段无心站在花径的尽头,看着这一切,眼眶泛泪。

这的确是最好的地方,从这一片天地开始,他和凌君寒的缘分就开始交缠,从此密不可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很倒霉,又的确一如既往的幸运。

拥有了凌君寒,好像就拥有了全世界。

而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道路尽头,目光温柔的看着他。

视线触碰,他微微晃动手上的鲜花示意。

段无心跟段永年并排着,缓慢迈步,走向凌君寒。

音乐变得略微欢快了些,他在纷落的繁花和众人的注视中,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他深爱的人。

好像每走一步,他离幸福就越来越近。

他好喜欢凌君寒,好喜欢这一场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这个人为他编织了一场美梦,而从今往后,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走近,对视,段永年把手交到凌君寒手上,言简意赅的嘱咐:“心心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对他不好,我会揍你。”

带着不舍,又充满威胁。

“好的,爸,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他好。”凌君寒笑着,郑重回答。

段无心有些恍惚的被人拉住,他头一回结婚,一切都很生疏。

就连交换戒指的时候,差点儿因为手颤抖得厉害而套不进去。

鼓掌声欢呼声都仿佛离他远去,只有凌君寒的触感和声音是真实的。

他听见凌君寒的誓言,诚恳又真挚,像是早已在心里练习过千百遍。

“我会一辈子爱你,用我所有的热情和毕生的幸运去爱你,无论战争或者伤亡,无论贫穷或者疾苦,不离不弃,与子偕老。”

段无心感觉心跳无比加快,除了湿润的眼眶,再也说不出半分好听的话。

他总是在关键时刻大脑空白,捉襟见肘的词穷。

但成为人类两年,他学会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勇敢表达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化为动作,抬头主动吻住他的新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片森林,这些鲜花,这群亲友,都是见证。

大概会从十七岁,爱到二十七,三十七,四十七直到死去。

他们会永远相爱,就像当初求婚时候的恒星,与宇宙共存,永不消亡。

后面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段无心今天太过高兴,有些发疯。

仪式结束后,就开始挨桌热情敬酒,来者不拒。

凌君寒知道他酒量差,但好日子当头,也就没拦着。

等到一圈走完,晚宴接近尾声,段无心已经脸色坨红,口齿不清。

他兴奋地恨不得抓住每一个人,跟他们细细描述凌君寒对他到底多好。

要是再有个大喇叭,他一定会举着四处乱晃,昭告天下。

他,段无心,在二十岁的时候,跟最爱的人结了婚。

亲戚们吃过晚宴后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季枚把场地留给了年轻人们,调侃着让段无心叫了声“妈”,就心满意足带着长辈们先行离开。

好友们倒是迟迟不肯走,还在晚宴上起哄。

顾昂打头,带着坏笑撺掇问:“请问二位新人,什么时候准备洞房”

“洞房,是什么意思”段无心恍惚地眨着眼,迷茫看着人。

他现在人类语言已经学习得很好,但这个词很生,从未听过。

叶斐笑着吐槽:“老凌,你这个新郎官前期工作做得不够到位,怎么小段连这都不懂。”

凌君寒笑着锤了他一拳,偏头低声在段无心耳边落下两个字,小朋友耳根瞬间通红。

“我们可以去闹洞房吗”凌嘉木今天也喝了不少,差点儿蹦到桌面上去。

孟与森全程强行拉着人,又被人甩开,两人始终别扭着。

段无心皱了皱眉,严词拒绝,“做做那种事,你们可不能看。凌君寒脱衣服的样子,只能我欣赏。”

酒一喝多,人就变得大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凌君寒捂住他的嘴,往怀里带,占有欲极强地开口:“你的也不能给别人看。”

“对、对,都不行,我们悄悄地。”段无心压低声音,软糯的气息扫在耳畔,让人心里发痒。

“不能看”凌嘉木豪迈地干了一杯酒,口出狂言,“那可以偷听吧”

孟与森骂了一声“酒疯子”,抬眼看向众人,解释说:“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

“不要你带,找你男朋友去,给我滚。”凌嘉木被人架着,嘴里念念叨叨。

孟与森懒得跟醉鬼讲道理,直接强势把人扛起,拖离酒席。

顾昂啧了一声,瞬间索然无味,“闹洞房的主力军少了俩,突然就显得有些单薄。”

凌君寒回头看他一眼,体贴说:“整栋楼都是我的,二楼有客房,不如二位自己玩儿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快滚,别打扰老子好事。

叶斐勾住顾昂肩膀晃了晃,帮忙劝说:“好了,光光,卖老凌个面子,今晚先让过他。”

自家老公发话,顾昂也就笑着嘟囔了一声,“便宜你个老畜牲了,下次单独约。”

“那我这个单身狗也不在这儿当电灯泡,我回家。”贺言举起双手,无奈投降。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懂事,那我们也撤了。”凌君寒捏了捏段无心的脸,低声问:“小醉鬼,能走吗”

“不能,要抱”段无心拉长了声音,娇气极了,伸长了双臂就往人身上抓。

幸好属下走得早,要是被人看见段少校这幅撒娇样,估计某人又想要旷工三天。

凌君寒笑着把人拦腰抱起,稳步上楼。

今天这副状态看样子是没办法回家,索性在楼上布置的婚房先住上一晚。

段无心脑袋抵在他的肩头上,嘴里念念叨叨。

他问一句,凌君寒就耐心答一句。

“宾客们都走了吗我还没去送他们,好没礼貌。”

“有爸妈他们帮忙照顾,不用管。”

“那朋友们呢,那群坏人,非要来偷看我们俩亲热,坏死了。”

“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没人看我们。”

“噢,酒还没喝够,要不我们回房间接着喝”

“还想喝呢我怕你一会儿耍酒疯,我可压不过来。”

段无心嘿嘿笑了两声,胡乱动了动,“是吧,我力气很大的,我可是军区让人闻风丧胆的小白虎。”

“是,你最厉害。”凌君寒踢开卧室的门,抱着人进去,又用脚把门带上。

段无心踩掉皮鞋,撒了欢似的,光着脚在屋子里跑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

窗帘没拉,外面森林晃动的模样隐隐约约地映射进来,和屋内淡黄色的灯光混在一起。

段无心快步跑过去,滚烫的脸颊贴在玻璃上,轻轻呵气,“好凉。”

“今天的婚礼,喜欢吗”凌君寒踱步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

“喜欢,超级喜欢。”段无心盯着外面那片熟悉的森林,像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格外亲切。

这一切,都准备得实在太贴合他的心意,挑不出任何毛病。

凌君寒轻笑了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低声喃喃,“那我就放心了,我猜你也很喜欢。宝宝,我们终于结婚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现在四下无人,他终于可以剖开心扉,把心底最真实的话讲给心爱的人听。

从段无心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在内心描绘过此刻的模样。或者再早一些的时候,和段无心的初遇,就有想过要在一起一辈子。

这会儿终于梦想成真,总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

“是啊,好久好久。”段无心贴着冰冷的玻璃,身子往后靠了靠,贴在宽阔的胸膛上,感觉无比心安。

他侧过头,嘴巴格外的甜,“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相视一笑。

“嗯,老婆乖。”凌君寒猝不及防换了个称呼,叫得段无心浑身僵硬,从头麻到脚趾。

他结结巴巴道:“你乱叫什么”

凌君寒偏头盯着他,疑惑说:“都结婚了,不该叫老婆吗你要是想让我继续叫宝宝也行。不过,你好像该改口了。”

这人没大没小,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一点儿都不显得亲昵。

他知道段无心害臊,但此时此刻,良辰美景,他只想狠狠欺负人。

段无心垂着头,小幅度晃着,“我你让我酝酿一下。”

“行,那我先行使结婚权利,先洞房。”凌君寒把人按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啄着段无心的后颈,低声问:“今天贺言问的那个问题,答案到底是什么”

段无心脑子里闪过答案,又些不自在地盯着窗外。

隔着玻璃,好像恍惚开始听到初夏的蝉鸣。

明明才三月,怎么会这么吵。

迟钝了一会儿,段无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更响。

他借着酒劲儿,吐露真话:“我喜欢你抱着我,每次这样的时候,都很有安全感。”

话音刚落,段无心整个人被翻了一圈,悬空抱起,后背抵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他被迫用脚踝勾住精壮的腰身,眼睛垂下去看着人,软绵绵的指责:“你吓到我了。”

凌君寒用鼻尖蹭了蹭他,仔仔细细问:“是这样吗这样抱着,是不是你喜欢的那样”

“是、是这样。”段无心酒劲儿清醒半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搂着他的脖颈。

他最喜欢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被凌君寒抱在怀里,很温柔的缠绵。

四肢痴缠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喜欢就好。”凌君寒抬头用嘴唇捕捉到他的,很深地吻过去。

段无心被迫承受着浓烈的亲吻,想到那面落地窗,混乱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别在这儿,会被人看到。”

凌君寒嗯了一声,细致地吻上微微凸起的锁骨。

一边四处散落着吻痕,一边笑着吓唬他,“是会被看到,除了人,这些树和花,还有飞过的鸟,都把你看得一干二净。”

“那”段无心噤声,浑身绷紧,因为羞耻,浑身染上了一层很淡的粉色。

他慌张地想躲,却被人锢得更紧,无法动弹。

两人精心订做的西装被无情抛到了地上,整齐的衬衫扣子也散得零落,露出的白皙被酒精和吻染成深深浅浅的一片红。

因为怕被人发现,段无心连手指和脚趾都蜷缩在一起,浑身绷紧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你太紧张,放松。”凌君寒用指腹揉着他的腰,缓慢动作。

他垂眼就看到因为担忧而吓得脸色发白的小朋友,轻声说:“刚骗你的,不会有人看到,都走了。”

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段无心猛然放松力气,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啊了一声。

他慌乱抓着凌君寒的后背,整个人被拥入怀里,感受到因为动作而起伏的肌肉线条,和皮肤传来令人沉迷的温热。

真的很有安全感,很舒服,也很喜欢。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也许是因为刚结了婚,也许是许久之后再一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也许是被爱的人有力的拥抱着,他想要放纵。

“亲亲我快一点。”段无心嗓音发着腻,指尖压着凌君寒,直白地使唤人。

他知道的,凌君寒很爱他,什么话都总是照做。

瘦削的后背跟落地窗贴在一起,又快速分离,再重新契合。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他们在这片天空和森林的见证下,甜蜜拥吻,炙热纠缠。

如今日神父前的誓言一样,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宝宝,你好甜。”凌君寒含着他的唇,来回品尝,低声呢喃。

嘴上说着甜腻的话,动作倒是气势凶狠,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段无心的声音破碎,他仰头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苍穹和森林,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猛然断掉。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已经结婚,在他二十岁的时候。

是要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那种。

人和虎的相恋,虽然不合法,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相爱,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他咬着凌君寒的下唇,羞怯又热情地,终于叫出了那声迟来了两年的称呼。

“老公,祝我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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