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忙道:“老奴遵命。”
管家刚要走,肖策突然说:“云公子,让我的侍从跟这位老人家一起去,云府是将门,嫉恶如仇,最看不惯那些欺-凌幼小的事情,苏府的人说捡到锦囊的孩子一身是伤,想必府内有恶奴作乱,管家年纪这么大了,被恶奴伤到就不好了,我的侍从没什么本身,也就身手上还过得去。”
这意思很显然是要跟着管家,避免管家从中做什么手脚。
云歧不怎么愿意,可是他知道,肖策既然这么说了,他就算找一百钱拒绝的理由,这位世子爷也会找一百零一个理由让他不能拒绝,只能同意了。
“管家,”云歧看向管家,说:“世子考虑周全,你带着世子的人一起去将那个孩子领过来。”
“是,大少爷。”管家应道。
没多久,夙卿和管家带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过来,缩着脑袋,看起来很胆怯。
管家一进来就推了那孩子一把,说:“快点,这是世子爷,还不跪下磕头。”
云歧见此情形,满意地差点笑出来,不管肖策知不知道成渊的身份,只要成渊下跪了,他就能以此为理由,好好煞一煞秦王府的威风。
就算皇帝陛下不愿意给成渊皇子该有的名分,他都是皇帝的儿子,是九皇子,一个皇子给一个王府世子下跪,也不知道秦王府受不受得起这一跪。
肖策在一瞬间就想通了云歧用的是什么阴招,他觉得挺有意思的,说:“云公子,你们云府的管家在府上有不少年了吧?”
云歧不知道肖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他清楚肖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看了一眼管家才答:“是有不少了,祖父年轻的时候,陈叔就在府中伺候。”
“那至少有四五十年了。”
肖策的嗓音总是那样低沉沙哑,语气懒散随意,显出一种慵懒矜贵的气质,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倦懒之中带着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既然老先生在云府伺候四五十年了,那应该要知道一个道理,主客身份要分明,云公子是主人,要问安也应该是先给云公子磕头。”
云歧就知道肖策不安好心,背地里没有人的时候,让成渊给他磕几个头都没事,现在当着肖策的面,他哪敢受九皇子这一跪?
“不用这么麻烦,还是世子的蝴蝶佩更重要,世子还是先问话吧。”
云歧只能这么说,他有些惋惜,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用不上,这个肖策如果不是生病,金陵未来几十年的风云怕是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肖策也没有浪费时间,朝成渊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成渊看起来很怕人,管家想要推他的时候,夙卿抓住了他的手。
肖策看了管家一眼,从座位上起来,蹲在成渊面前,低声说:“我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看着像是生病的哥哥,我这样你认不出来了是吗?”
成渊听到这句话,低着的小脑袋立刻抬了起来,两只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灼灼的看着他。
半晌后,他呜呜地哭了起来:“被抢走了……你的东西……被抢走了……我不给……他打我……好疼……疼……”
有这句话就已经够了,肖策站起来,转身看着云歧说:“云公子,看来贵府里确实有一些不懂规矩的恶奴,让这孩子吃了不少苦,不如把他卖身的身契给我,让我带回秦王府,这孩子因为我丢失的东西被欺负,我得还他这个人情,云公子不至于连个小孩子都不愿意让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