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儿的名字叫李彩，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带着浓浓的上世纪气息。</p>
本来顾陈书以为，大夫可能隐瞒了李彩的病情，担心他们负担不起住院治疗的费用。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算是小事。</p>
但是看到李彩从急救室送出来的时候，顾陈书就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p>
李彩的伤势并不严重，甚至都没有伤及内脏，说是从楼上摔下来掉进了绿化带，应该是绿化带起到了重要的缓冲作用，所以只有一条腿上打着石膏。</p>
顾陈书现在好歹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人了，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李彩的这条腿只是普通的骨折。</p>
学校着急送到急救室里来，大概是因为这姑娘疼晕了。</p>
这么看来，李彩的身体应该并没有什么要命的问题，让顾陈书担心的是，李彩醒过来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p>
这姑娘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戒备，尤其是突然到了陌生的病房里，时刻都慌张着，眼神就像是一个从山林里被抓出来关进笼子里运走的小兽。</p>
李彩已经十六岁了，按理来说一个坠楼应该不至于让她这样。</p>
“大妮儿比我小三岁，去年我们高考的时候，她正好是考高中。因为学习不是太好，所以没上得了一中，去的二中。”</p>
许晴烟说：“我记得二中是……”</p>
“对，是全寄宿学校，所有人都要住校，不过住宿费跟伙食费倒都不是很贵。”顾陈书看着病房里的李叔和李彩，微微皱了皱眉头。</p>
应该是在学校的时候出了什么事。</p>
“你打算怎么办？”许晴烟问。</p>
顾陈书叹了一口气：“我看大夫的样子，应该是牵扯到什么事，害怕连累到医院。咱们这种小县城的县医院，担不起什么大风浪。大妮儿进医院的时候，肯定是有人打过招呼了，你看，她腿上连个护具都没有了。”</p>
“那就去二中看看？”</p>
顾陈书点点头：“嗯，去二中看看。李叔在小工厂上班，那种地方你多请几天假半个月的工资都可能扣光了，甚至还可能丢掉工作，这件事儿我帮他们跑了吧！”</p>
不过顾陈书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他没有贸然就找到二中去，而是跟李叔打过招呼之后，先到七组跟仇人默打了声招呼。</p>
“学校里的事儿啊……”仇人默说道：“好办事好办是好办，但是不应该我来办。你不是认识武成栋吗？去找他一趟就行了。”</p>
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认识，虽然没什么太亲密的关系，但是仇人默也没跟他这个队长级别的金丹期客气什么，直接就要把他支走。</p>
“等等，这事儿跟武成栋有什么关系？”顾陈书不解。</p>
仇人默摊开手：“崇城的财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个赚政绩的地方，县官来了一个又一个，都是过来花赤字的，把钱都花完了去赚自己的功劳高升飞走，剩下一屁股债留给财务处理。然后就只能偷偷用各种名目拿走上面下拨的款项来填补漏洞。”</p>
“所以呢？”</p>
“所以当年二中连修个教学楼跟操场的钱都拿不出来，还是武成栋的基金会捐了多一半的工程款才拿下来。不然？现在二中还吃糠咽菜呢！”</p>
顾陈书愣了一下，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儿。</p>
仇人默说：“武成栋不止给他们支援了基建，实际上一中二中每年都接受他不少的捐赠支持，什么食堂投资、宿舍、厕所、电扇电灯。一中还好一点，好歹算是市重点，二中就不行了，只能跪舔。所以他们虽然是公立学校，实际上武成栋说话就跟私立学校的校董一样，找他肯定行！”</p>
“那你也帮忙盯着点，就怕到时候……”</p>
“放心，回头招呼我都给你打到了，到时候证件亮出来保证好使！”</p>
顾陈书点点头，仇人默当初好歹算是救了他一名，虽然当时有许晴烟在旁边自己也不可能出世，可恩情还是要记下来的，他也不可能跟人家摆架子。</p>
离开了七组之后，顾陈书和许晴烟就根据仇人默的建议改道去了武家。</p>
武成栋的家和其他人想的不太一样，并没有什么别墅高楼。</p>
实际上崇城这个小县城，楼盘开发最高的都不允许超过十一层，高层楼区少得可怜。而武成栋成家立业也比较早，多年之前在新城区买下了一处住宅楼，就再没有搬过家。</p>
到了楼下的时候，顾陈书就遇到了武清心这个小丫头。</p>
小丫头看到顾陈书，先是愣了一下。就在顾陈书以为她可能把自己忘了的时候，小丫头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撒丫子跑了过来。</p>
“哥哥！哥哥！”</p>
“清心！”跟在小丫头旁边的应该就是武夫人，当时吓了一跳，拎着菜篮子在后面追过来。</p>
顾陈书蹲下身来，一把将武清心抱在怀里高高地举了一下，然后说道：“长高了啊！”</p>
小丫头得意洋洋：“长高了两公分！”</p>
“真厉害！”顾陈书捏了捏她的鼻尖，这才转向了跟过来的武夫人：“阿姨好，我是顾陈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