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番外:「通向天国的列车」(1 / 2)

公路上,一辆破旧的筋肉车正以它能达到的最大速度驰骋着。后车窗玻璃上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灰,而且还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家伙在上面画了一副笑脸。

它驰骋着,同时也像坏了的风扇一样,车身震动,不时发出“咔咔咔咔”的怪声。

车里一共五人,其中包括一名伤者。他们戴着统一样式的黑面罩跟黑手套,驾驶座上的那名壮汉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他们的头头,随后副驾驶座上瘦弱男子的言语中也揭露了这一点:

“老大,后面有警车追上来了!”

男子紧张地向后张望着,警笛声使得他的一双手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慌什么!”驾驶座上的男人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口标准地中年男人的烟酒嗓音。他回望了一眼后座上的三名兄弟,操着一口地道的延边方言说:“老二老五看好老三,摁住他腿上的洞洞,别TM再让血流出来了!”

“大哥!三哥脸色越来越白了,怎么办啊大哥!”

“妈的!老子要是有一把机关枪,铁定把那些该死的条子全给突突了!找东西扶好,我要把油门踩到底了!”

这家伙的脚比别人的脸都长,这一脚踩下去可不得了,尽管交通灯上正亮着红灯,筋肉车仍是毫不减速地冲过了斑马线。五厘米,就差那么五厘米,只要行人再多走那么一步,又或是车子的速度稍微慢那么一点,那么那位正要过马路的年轻小姐,便要和前挡风玻璃来一场“美丽的邂逅”了。

驶过两个路口,筋肉车终于在以一个快速的漂移停在了路边。

壮汉打开车门,说:“拿上家伙!咱们下车!老五你背老三,老四跟老二你们两个拿装钱的袋子!走走走!快快快!”

“大哥,为什么要弃车,我们这是要去哪!?”瘦弱的男人不安地问道。

壮汉从腰间取出一把警用新南部M60转轮手枪,确认了枪膛中剩余的子弹数量后说:“这辆破车再开下去不是散架就是没油,条子在前面一定设了路卡,我们现在要另外去抢一辆车!一辆条子拦不住的车!”

“什么车?”

“火车!”

……

兄弟几人手持利器闯入车站,翻身一跃,轻轻松松就翻过了检票闸,或许是太过紧张,老四在翻阅闸口的时候竟不小心绊倒了,就连口袋里的钱也都掉出去了一大半,洒得周围到处都是一万元面额的崭新大钞。

“真TM没用!”壮汉一把拽起他,说:“在银行要不是你搞不定那个闯进来的警察,老三也就不会中枪了!”

正当老四准备将地上的钞票捡回口袋里的时候,车站外传来了令罪犯刺耳的警笛声,壮汉拍了拍瘦弱男子的头说:“还捡你M呢,条子来了,快走!”

他们一路来到站台,不知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车上乘客们的运气不好,此时在站台中正好便停靠了一辆列车。

“妈的,都让开!不想死的都给老子让开!”老二一手提着钱袋,一手挥舞着手中的西瓜刀,将正要上车的人们都给驱散了开来、并将想要下车的乘客都给赶了回去。

“你们是干什么的!”见到有人闹事,每节车厢的乘警都向这边赶了过来。

“找死!”

壮汉举起枪,嘭的一枪,便打死了一个乘警。不过乘警也是警,部分也是有配枪的,要是在车厢外展开一场枪战的话,就凭这几个人手里的西瓜刀跟仅有的一把手枪显然是不行。

但随着枪声一响,站台中的乘客全都乱了,他们几兄弟又在人群慌乱之中趁乱劫持了两个人质。如此,警察便更不敢随意开枪了。

……

“先生,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明菜有些不安地望向窗外。

“枪声,”他说,“新南部M60转轮手枪,目前大部分警察的配枪就是这种型号。”

“先生,外面好乱。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打电话。”

“是要报警么?”

“报什么警啊,外面不是已经有警察了么。我是叫你打电话给高木秘书,让她替我买一张六合彩奖票,告诉她号码随便挑,我有信心可以中。”

“都什么时候了,先生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此刻她脸上的表情真是太丰富了,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总之就是哭笑不得,心里又急又慌罢?不过连这种事情都能碰到,也不知道是走哪门子的狗屎运了,保不准买一张六合彩还真有机会中也说不定呢。

明菜几乎都要被吓坏了,可他却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心里一点都不带怕的。

“少安毋躁。”他轻抚着桌上的易拉罐,微笑着说,“相信我,一定没事的。就算是再凶恶的悍匪,他也不至于把我们一整车的人都给杀光吧?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个万一,我也会豁出性命,一定护你周全的。”

“先生这样说……那我就不害怕了……”

“你嘴上说不怕,可脚跟声音却都在颤抖呢。记住我一句话,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大声喊叫,更不许颤抖个不停,因为那不光不会让罪犯因为可怜你而放过你,相反还会增加你被盯上的可能。”

“那我应该怎么样才好了……”

“表现得平常些,不卑不亢就好。不想吃枪子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先生何故能够这般镇静?难道先生不怕尖刀跟枪弹么?”

“镇静么?可能是因为在事情发生前,我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吧。”他说,“另外……像这种场面我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瞒你说,更刺激的大场面我都见识过。像几个劫匪拿着枪上来劫持一辆火车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惊心动魄。”

……

劫匪上了火车,他们其中一人来到控制台劫持了驾驶员,其他人则分别控制了一节车厢。

“女人跟小孩集中到前半截车厢,男人不想死的全都给老子滚到后半截车厢去!”说完,壮汉一刀朝桌子劈去,正好将一名男乘客的大拇指给剁了下来。霎时间全车厢的乘客都愣住了——一群就连买肉都是去超市的人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别说剁人手指了,他们恐怕连剁猪蹄都见过。

“我的手……我的手……”

那名男乘客跪在地上,哀嚎着找寻着自己的大拇指。壮汉冷冷一笑,将刚刚剁下来的手指死死地踩在了鞋下,男子想要取回,却被他一脚踢开。

在劫匪的胁迫下,列车再次开始行驶。列车一共16节,除去2节车头,便是14节车厢,劫匪将身体柔弱便于控制的女人跟孩子集中在了前七节车厢,而将有反抗能力的男人们全都用刀子赶到了后七节车厢。

壮汉威胁列车员说:只有车子未经他的允许便在中途停下,每停下一秒,他就将杀死一名乘客。

劫匪一共五人,他们其中一人被留在第二节车厢照看中枪的伤员,其他三个则一节节地将男人们向后驱赶了出去。

当真是狼入羊群,任由放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只不过他们哪里是这群高丽人的对手,纷纷被剁了手指,装在透明口袋里被当做战利品一样来警告其他的绵羊。

“大哥!不好了,三哥他快不行了!”

正在壮汉一节节车厢驱赶着男乘客的时候,其中一个悍匪突然跑了过来说道。

壮汉脱下风衣,将手中的大砍刀往座椅上一劈,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冲着人群大吼道:

“医生!你们中有没有医生!有就给老子站出来,要是不站出来事后让老子知道了有敢欺瞒老子的,老子TM一枪崩了他!”

这时人群中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我不是医生,但我曾在东京大学学过几年外科,我想我应该能够派得上一点用场。”

他身旁的女人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先生不要……你不可以去……要是你救不活他们的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好小子!你算一个!”壮汉说,“还有没有,有的话最好自己站出来!老子说得出做得到,谁要是是医生不TM站出来的,老子待会铁活劈了你!”

这些劫匪的日语真的很蹩脚,就算不是李公子这样的“妖怪”,大多也都听得出他们不是本土人。

“放心吧,”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臂,微笑着说:“坐回位子上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先生一定要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回来。我等你……”

李公子还没有来得及跟妻子最后再说一句告别的话,便被壮汉给带走了。

……

“怎么样,小子,我兄弟还有没有得救?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把我兄弟给医死了,我可得让你偿命!”

李公子观察了一会伤者小腿上的枪伤,用一口地道的北高丽方言同身旁的壮汉说:“你兄弟小腿中枪,子弹击穿小腿胫骨,嵌入比目鱼肌。我需要一把消毒过的锋利短刀,开刀将射入他腿里的子弹头取出。由于没有麻药,待会动刀的时候会非常疼痛,所以最好找个什么东西,类似帕子之类的东西让令弟咬着;我最近在医院实习,所以背包里有带专用于外伤的消炎药粉,手术结束后我会在他的伤口上撒上这种消炎药,最后再找个什么东西包扎一下,我想令弟大概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这小子的声音这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老四自言自语道。

壮汉道:“除了短刀,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有就最好快提出来,不然别说待会我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手术我可以做,但是令弟失血过多,我们必须想办法给他输血,否则就算手术成功,他也一样有可能会死。”

“你现在要我到哪去给你找输血器材!”

“或许可以在各个车厢找一下是否有生病输液的病人,我想我应该可以用他们的输液器来为令弟制作一个一次性输血器材。虽然这样做既不太正规也不太卫生……但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不过你最好先想清楚——因为输液器材中没有血液过滤网的缘故,在输血的过程中有可能会因为血管堵塞而导致不良反应……但是我想既然不是用冷藏库里的血,而是当场放血的话,应该不会就导致瓶子里的血液升温过快而使得血液纤维蛋白原分解形成纤维蛋白,而让纤维蛋白会聚集成块状物吧……当然我只是假设出这样一种可能性,毕竟此前我也没真的这样去实验过。当然要是你觉得风险太大,不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我只好说声“抱歉”走人了。”

这家伙,每次都很喜欢在要紧地时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其实他心里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救人去了,而只是单纯地在给自己找乐子玩罢了。

发表完自己的高论,他便站起身准备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等!”壮汉急忙叫住起身准备离开的李公子,转头对身后的小弟说道:“照这位“医生”刚才说的,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给我去找!把输液器给我找来!”

“谢谢你的信任。OK,那么在刚刚那位兄弟把输液器找回来之前,嗯……您怎么称呼?”

“叫我大金就行了。”

“哦,原来是金哥呀!”

“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简单的客套话罢了。那什么,金哥啊,请问你知不知道令弟是什么血型呢?”

“血型?”

“是的,不同血型不能输血这个常识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了。如果我们要给令弟输血,就必须找有相同血型的人来放血才行啊。否则的话……不光救不了令弟,还反倒会害死他呢。”

“你们这些医生就是麻烦!那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楚我兄弟的血型吗?”

“哦,这没关系,只有我们能够在车上分别找到一个A型、一个B型的人,用他们的血来做一次检测就行了。大概几分钟就能出结果。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放车上O型血乘客的血嘛,要知道O型血可是能和任何血型都相容的万能血。”

他就像个大魔术师,一言一行之中,看似平淡无奇,暗地里却早已把自己的观众给耍了个团团转。就像小丑时刻都保持着一张笑脸,可当它哼唱着麦田童谣,摇摇晃晃地向你走来、在你面前三步停下,直起弯曲如弓的脊梁,露出那一口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时……举起手中那如月牙般闪烁着白光的长镰时……一切,便都已经太晚了。

此人明明是来旅游,身上哪里会带的有什么消炎药粉,依他的性格——怕是带了那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MIGA」毒剂才是真的。

中此毒之人无一例外都死于了“心肌梗塞”,就连最顶级的法医跟验尸官都无法检测出任何端倪,当是居家旅行、出门常备的杀人利器。

不过「组织」专用的杀人利器为何他竟也会有?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这位李公子的身上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A型血,你们中有谁是A型血的吗!”劫匪老五拍打着手中的西瓜刀,对车厢中的乘客们说。

这时,车厢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我是A型血。”

“好,你现在马上起来,到前面车厢去见我们老大,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此时,第二节车厢中,李公子竟用高丽话跟劫匪聊起来了。像是:“为什么要干这行呀”、“关东比起高丽怎么样呀”、“娶老婆了没有呀”,总之这小子今天就是跟劫匪聊上了。要是今天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遇到一起,没准他能跟人拜把子。

这时,一个女人的出现,巧妙地打断了李公子跟人聊天的兴致。

尽管戴着口罩跟墨镜,他还是将脸转向了一边。

幸子说:“我是A型血,你们想怎么样?”

“小妞长得挺标致,就是这眼睛老子不太喜欢——太坚韧。过来,让老子给你放点血!”

“金哥你别吓着人小姑娘,一滴……一滴就够了。”

“听见没,赵医生让你奉献一滴血出来,快点的!自己把手伸过来,别让老子跟你动粗!”

“只是一滴的话,”幸子起初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再三权衡之后却还是鼓起勇气把手伸了过去,“那么就请拜托你们动手的时候稍微快一点吧……”

“赵医生,这妞不错啊,有那么几分女中豪杰的味道,现在爷们倒是有几分喜欢上她了。”

“呵……呵……是么……”李公子苦笑着说,“金哥,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我比较熟练。”

“呀……”

“怎么了,我刀都还没碰到你,你就吓成这样了?”

“可是你的手碰到我了。”幸子说。

“大姐~既然是要割手我当然就要抓住你的手啊,否则这刀下去要是割深了,让你以后弹不了钢琴,是我负责还是你自己负责呢?我跟他们不同,我只是个医生,我当然要对我的每一个病人负责,可是这刀下去痛可不是痛在我身上,你要乱动就随你咯。”

“我不动了就是了……”

她眉头微皱,半咬嘴唇,轻轻说道。

“放心吧,这把短刀我已经洗过并且用打火机消过好几遍毒了,就算被割一刀也不会感染什么稀奇古怪的怪病的。”

“割的时候会很疼吗……”

“放心吧不会很疼的,就是用刀尖轻轻点一下,挤一滴血出来而已。——OK,你可以走了。”

“站住!”壮汉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幸子。“小妞,别这么急着走嘛。你脖子上的项链真美,把它摘下来,给我看看。”

“不……这不可以。”幸子急忙用手捂住了胸前的紫色蓝宝石项链,“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你这个傻瓜,为了一条项链,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李公子下意识拽住了她的胳膊,似乎想将她拉到一旁更为安全些的地方,“像你这种傻瓜就不要在这里惹人心烦了,滚,从哪来的滚哪去,滚的越远越好!”

“不准走!”壮汉一把将李公子推到一旁,“要是我没看错,你脖子上戴的是宝石吧?”

“金哥说笑了,这世上只有红宝石蓝宝石跟绿宝石,哪里来的紫宝石嘛。那就只过是一条不值钱的紫水晶项链罢了,街上随便找一家店子,花不到一千日元就能买到的廉价货。”

“既然是廉价货,那给我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一千日元而已,弄坏了老子还赔得起!美女,看到那边那两袋子钱了吗,想要吗?——陪爷打个啵,一只手能抓多少都是你的!”

“金哥太抬举她了,你看她相貌平平、胸脯也平平,哪值得了这么多钱啊。兄弟们抢银行赚点钱不容易,何必为了这种货色……”

“妈的!老子泡妞你在旁边一直叨叨叨叨地叨你M呢!滚一边去!”说罢,壮汉一把抓住了幸子的手腕。

这家伙,胳膊比幸子大腿都粗,巴掌张开比幸子的脸都大。就她的小胳膊小腿的,如果金爷铁了心要用强,她还真是想都想不到能用什么方式去反抗。

“不!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幸子被他将双手摁在了车厢的墙壁上,想反抗却无奈力量悬殊太大。

眼看壮汉就要得逞,可却忽然被人从身后给抱住,那勒在他腰间的手的力气极大,直将他从幸子的身边给拖离了远远一段距离。

“金哥!”

壮汉回头一看,竟是“赵医生”。他当即怒道:“你小子不想活了!?”

“有道是卸磨才杀驴——小弟恳请金哥看在小弟为令弟治伤的情面上放过这位小姐一马……小弟感激不尽。”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在下宁愿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为令弟治伤!”

“好小子!”那壮汉怒中带有三分喜,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公子上下打量了起来,“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仗义,你跟这女的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李公子略作深思,道:“实不相瞒,这位小姐她……她乃是小弟的女朋友。”

“女朋友,”壮汉冷笑一声,“赵医生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之前抓你来的时候,你身边就有一个女人,女朋友,呵……——别不是在编瞎话唬我吧!”

“抱歉是我没把话说明白,这位小姐的确是我的女朋友,不过是前……前女友,她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便是小弟所赠。而之前金哥见到的那位戴着口罩跟墨镜的女人,她则是小弟的内人。”

“既然是前女友!那就跟你没有关系!”

“金哥!”

“别说了。只要你把这个女人让给我,那钱袋子里钱你一只手能抓多少全是你的,就当是为我兄弟治伤的诊金了!”

“金哥这么做,就是有意在侮辱于我;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宁可死在刀锋之下,也不再为令弟治伤了!”

“赵医生这是何必。也罢!老子就今天就卖你个面子——”说完,他转头看向了一旁双手护着自己胸脯的幸子小姐,“美女,你走吧!”

“真……真的?”

“妈的,你滚不滚!”猫儿没有吃到鱼,心里哪会就此善罢甘休,只不过是为了哄“赵医生”给小弟治伤,而故意使出来的权宜之计罢了。

壮汉心想,只要等到那个家伙给小弟做完手术,自己便可以立即反悔不认账,到时候就是谁手里有枪谁说了算了。

幸子向“赵医生”深深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谢。便心有余悸地,快速逃离了车厢,她一次也不敢回头,生怕回头看到一张比自己脸还大的魔掌朝自己伸来,情急之下,竟忘了向救命恩人要他的联系方式,日后答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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