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p>
见子书夺门而出，陈师不禁于心中怅然长叹，却没有追出去寻找子书，而是摇头轻叹道：“此为命数，你不必太过执着和叹记。”</p>
闻言，郑明不禁为之沉默。</p>
见状，陈师无奈摇头，又转身走向讲台道：“坐下吧。”</p>
“是……”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郑明轻轻应了一声，但却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在稍作缄默后，语出其来地轻唤道：“先生……”</p>
闻声，陈师身形一顿地收住了正准备跨上讲台的右脚，后默默地转身看向郑明这里，却没有出声反问。</p>
“先生……”郑明低垂着脑袋思忖良久，后突然展颜欢笑地抬起头来，用手挠着小脑袋笑问向陈师道：“先生，您说若是命数，是否可改？”</p>
郑明这突然间的转变，令陈师不禁有些傻眼。此后，他有些怔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略显狐疑得望着小郑明的眼睛反问道：“何改？我着实有些不解……”</p>
实际上，陈师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郑明的话语。</p>
“嗯鞥——”小郑明略有一怔地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突然目中一亮地欢笑道：“即是起死回生！”</p>
“起死回生？”闻言，陈师非但更懵了，还下意识地把郑明的话念叨了一遍。</p>
与此同时，另一边。</p>
“哇啊！”子华非但惊叹到睁大了眼睛，还哗然出声地惊叹起来：“起死回生！”</p>
哗！</p>
“是起死回生耶！”子文也跟着惊叹出声，但鼻涕泡出现的实在有些不开眼，令他禁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并用手一擦才宣告撤退。</p>
“子明说是起死回生耶……”子龙老神在在的怔在了座位上，但目里却藏不住那绽放的光华。</p>
“哇——啊！”年纪最小的子羽，也由衷的惊叹出声。子羽尚且年幼，还不及他座下的椅子高，他虽坐在椅子上，但却双脚悬空，惊叹时也正用双手拖着下巴、用双肘撑着腿面荡荡双脚。</p>
“好厉害哦……”子笙模样害羞，虽然赞叹出声，却一直红着脸蛋瞄着跟前的书桌。</p>
“嗯！子灵也想学起死回生！”当下，立有一名面相坚毅、器宇不凡的学子起身立志。</p>
“嗯鞥？”这顷刻间的喧哗声，顿时惊醒了那个正在撑着脑袋酣睡的小子。只见他先是怒目一瞪，便唰地一声便拍案而起，猛转其身地看向这边咋呼道：“谁？！作甚！造反不成——啊啊啊……”</p>
但他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出来，却为之目瞪口呆、话锋急转直下地呆愣在了那里：“什么情况……”</p>
这一下，各种声音齐出、各类声响迸发，当真是一发不可收拾，直令陈师感到脑袋嗡嗡作响、脑浆乱荡。</p>
“呭！收声！”众学子的表现，令陈师气得直跺脚。</p>
“呃！”</p>
“……”</p>
“这下玩儿完……”面对陈师的怒火，除却郑明之外，一众学子尽都暗暗咧嘴地缩了缩脖子，或是吐了吐舌头。</p>
但，陈师这一嗓子，确是一声见效，当下整个书堂便安静了下来。</p>
“哼！朽木难雕，劣根难训！”陈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右的学子们，后又深深挺胸地舒释了一口胸中的闷气，这才把心境重新平复下来。</p>
此后，陈师这才没好气地看向郑明这里。</p>
“呵呵……”郑明满怀歉意地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p>
陈师暗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负手转身、跨上讲台道：“此事老夫难解。”</p>
“那……”郑明刚要追问，却见到陈师一上讲台便朝自己看来，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讪笑着低下了脑袋。</p>
“唪……”见状，陈师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p>
然而，正当陈师以为郑明会就此作罢的时候，郑明却在偷瞄了对方一眼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先生可知能解之人……”</p>
郑明问出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心虚，自然是不好去看陈师的脸和眼，以免再触了对方的霉头。</p>
听闻小郑明所问，陈师还未有何反应，其他的一众学子却一个个屏息凝神得竖起了耳朵，并侧耳过来倾听。</p>
“……”注意到众学子的反应，本想简单把话题带过去的陈师也不禁有些心虚，感到额头冒汗。</p>
“唪——”陈师独自思忖了良久，直到微微摇头地深释了一口胸中的闷气后，才轻闭上双眼地仰起面庞道：“可寻……修士一解。”</p>
“修士……”闻言，小郑明顿是心中一震，后目中光华大放地猛抬起头来看向陈师，挠头的小手也随之垂放了下去。</p>
“何谓修士！”郑明神情振奋地注视着陈师的眼睛，既激动又紧张地追问道。</p>
“嗯！嗯！”其他学子也重重点头地表达疑问和期待。</p>
“什么鸡儿？乱七八糟的……”唯有那身着兽皮衣物的愣小子，还有些搞不懂此时的状况。</p>
“唪——”陈师稍有沉默，后深深挺胸地进行了一次深呼吸，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审视向一众学子。</p>
陈师一一环顾过去，虽无言语，但神色逐渐严肃和端重了起来。</p>
接触到陈师的目光，又见对方肃穆的神色，众子皆心有领会，一个个端正好态度安静下来。</p>
“唪——唪——”接触到陈师的目光，郑明也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以平复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此后，他又郑重其事地向陈师行礼一拜，这才端庄地坐回到椅子上。</p>
“……”眼见陈师快要巡视到自己这边，且当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在傻站着，这身着兽皮衣物的愣小子禁不住面皮一扯地咧了咧嘴。但在陈师望巡目看来前，他非但已经仓惶落座，还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正气凛然的模样。</p>
看到这小子如此厚颜，陈师禁不住摇头地心中一叹，后又长吁了一口气才环顾向其他学子道：“此事，本不该向你们提及，毕竟于我等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也不切实际……”</p>
众学子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听着呢。</p>
前言乃过，陈师却话语一顿，随后先是转目轻扫了一眼郑明，才缓缓说道：“但，既然今日子明问起，尔等又尽想知晓……老夫，便将这略知一二之事，道予尔等一听罢了。”</p>
“嗯！嗯！”愣小子自以为此时很合事宜，便重重地点了点头，且当陈师皱眉望来时，他还不忘含蓄顿首地朝对方点头一笑，表示“我懂，我懂，你我之间、心照不宣”。</p>
“……”见状，陈师一时竟惊觉无言以对，忍不住在心中一个劲儿地直翻白眼儿。</p>
此后，陈师便微揺其头地撤走了目光，随后一边环顾着其他学子的眼睛和神色，一边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此事，虽算不得甚么隐秘，但所知之人倒是不多。老夫也是因为曾经外出过一旬，才听闻他人传论……”</p>
……</p>
四十年前。</p>
风国，祁阳郡，夕山酒馆。</p>
此间正午，二楼也快要人满为患，看来酒馆的生意是相当红火。</p>
“听说了么？风都今年莅临了一位仙长，说是要在我大风境内挑选百名弱子去往仙界呢！”居中一桌，两食客正在大兴议论之事。</p>
“甚？”听闻好友所言，左侧那名裹着一条锦织额巾的光头汉子顿时怪眼一挤、脑袋一歪，满脸都是匪夷和质问之色。</p>
“诶呀，就是仙人！从天上来的！”右座那名束发的中年男子如是解答，刚动手夹来的花生米也没来得及吃。</p>
“啥？仙人？”光头汉子明显不信，却先端起酒盅饮罢，又伸手夹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才边嚼边说道：“这天上除了鸟儿，还他舅的有人？”</p>
“那你还迷？”中年男子悠悠反质，也动手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边说道：“唉，仙人哪……”</p>
与此同时，酒馆外。</p>
时下，一背着盘缠、身着布衣的青年男子也牵着一匹棕马来至酒馆门口。</p>
这男子身姿挺拔、束着长发，面上油光锃亮，看起来风尘仆仆，多是赶着长路至此。</p>
这人，便是壮年时期的陈师。</p>
“吁——”一到门口，陈师便轻声勒令马儿停住，随后便将马儿就近栓在了酒馆门口的梁柱上，这才整理着衣装走进酒馆。</p>
“小二！来些酒肉，上份馒头！”陈师人还未进门，声音却已经吆喝了出去。</p>
“得嘞！”也不见小二哥人在何处，便听如此作答。</p>
“呵！”进门后，陈师顿觉一股火热感扑面而来，酒馆的热闹程度，令他不由得笑咧开了嘴巴。</p>
但见楼下无座，陈师也不多找，便动身朝着上楼的楼梯走去。</p>
“小二哥！楼上！”行进中，陈师又扬声吆喝了一声。</p>
“得嘞！您楼上请！我看见你了！”小二哥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所说是真是假。</p>
嗒、嗒。</p>
陈师一路沿梯而上，心态自是悠闲自在，一直到走上二楼后，他才停下来张望向四周，以寻找座位。</p>
二楼不大，总共也就十来桌，却几乎全部满座。</p>
“啧。”见状，陈师不由一叹，不过一经巡视后，他便目中一亮的找到了位置，逐动身走了过去。</p>
陈师寻往的桌位，位于先前那光头汉子和中年男子一桌的后面，两两相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