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凤求凰(2 / 2)

凰盟 谁与为偶 0 字 2021-12-18

若敖子琰俊颜微沉,语气舒而浅淡,沉而坚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说道:“王姬这辈子恐再无人敢娶,惟作子琰的妻子,别无二选!”

芈凰闻言将手捏的死紧,直视于他轻问道,“既然如此,那芈凰答应与不答应有何差别?就权当芈凰答应了好。”

“不好。”

若敖子琰双手捧着锦盒再度上前。

将手中的凰袍与凰冠呈到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郑重说道:“结果相同,可你的心意于我而言并不同。我要的不仅仅是那一旨婚约,更是你的心!”

心?

居然有人在践踏了她的身心及所有的尊严两世后,对她说这个。

这样变幻捉磨不定的东西。

她还有吗?

眼眶不禁微微发红,不断上仰的眼角上挂着一滴将要滴落的泪水。

芈凰跺脚转身欲走。

有一丝落慌而逃的仓慌。

“若敖公子,若你已经说完,本王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欲急步走出三生亭。

闻言,若敖子琰大手抓向想要临阵逃跑的女人,道:“我等今日,等了十一年!”

“你知道十一年是多少个日日月月?”

“一佰三拾二个月,四仟零二拾个日!”

“所以芈凰,今日你不能走!”

“我要你一个答案!”

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击打在她心头。

“砰砰”回响。

虽说楚人浪漫,有别于礼教森严的中原之国,青年男女甚至时常于云梦泽自由寻偶追欢,面对男子的求婚,女子甚至有权拒绝,男女双方都可以自谴媒妁。

可是此时的芈凰心头万千思绪如一头乱麻,面对若敖子琰的咄咄逼人,挣不脱,逃不开……最后只能干瞪着他,大声以壮声势:“好!……你个若敖子琰!……你难道不知直呼王姬名讳,属于大逆不道!”

“身为丈夫直呼妻子之名,没有大逆不道之说!”

若敖子琰一掌牢牢掌控住她的皓腕,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居高临下,此一生只要是他认定的,无论是什么,他都到要得到,另一手将将着的凰袍凰冠的漆盒送到芈凰手边。

“此凰袍,我们大婚之时,穿!”

“此凰冠,我们大婚之时,戴!”

“皆乃我为你定制。”

芈凰这些年从军养成的那点血性,让她不愿在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面前屈服:“楚王宫中什么稀世珍宝没有?本王姬何须你这点东西。”

躲在一旁花圃偷看的司书,忍不住从花圃里钻了出来,提着宫裙急急跑出道:“王姬,您就从了王婿爷吧!”

“奴婢看着都替您心急。”

同样蹲在花圃中的司琴想拉已然拉不住了。

这个臭丫头真是和司剑一样。

每次都毛毛躁躁。

若敖子琰闻听这声“王婿”的称呼,嘴边弧度弯的更大,终于看了一眼身旁司书颔首道:“此宫婢到是十分懂事!”

“司书谢王婿夸奖。”

司书笑着谢赏,同时接过若敖子琰带来的漆盒:“此物还是由奴婢代王姬收起来吧。”

“嗯。”

若敖子琰顺着司书给的台阶,自然地把漆盒交给她,嘱咐道。

“稍后记得一定要安排宫中最好的绣娘为王姬重新量体,然后根据尺寸重新放量修改尺寸,还有鞋履也是。若没有合适人选就派人来跟本国婿说,本国婿自有安排。”

“国婿请放心,司书保证大婚之时定交予您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嗯。”

若敖子琰才不想再听芈凰那些口不对心的鬼话呢!

他那个整日流连女市的三弟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若敖子琰想起最后一件事,交待道:“还有一事,我与王姬大婚只剩一月不到,婚前,我们还有很多要准备的。本王婿容王姬休息两日,后日巳时,会到宫外来接,记得为你家王姬装扮一新,像现在这身就不要穿了,看都看腻了。”

“诸事已毕,本王婿先告辞了。”

看似走的潇洒的若敖子琰,实则走的飞快,脚下恨不得连走带飞奔出朝夕宫的大门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芈凰没有追出才优雅整衣一笑:“真是蠢笨无比的女人,这种时候,难道就不能表现的矜持羞涩点吗!”

而被松开双臂的芈凰站在原地,却愈加气地不行,被若敖子琰激的更是连最后那点王姬形象也不顾了,跺脚道:“本王姬为何要为你妆扮一新?”

司书低着脑袋小声嘟嚷,“王姬,早上司琴姐姐还说,在宫里,我们要不惊,不辱,不骄,不躁!”

“您定的规矩可不能自个食言……”

芈凰瞪着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你!去到后院和司剑一块领罚!”

乖觉服软领罚,司书摸着手中华美异常的凰袍和凰冠:“可王姬这个……要如何处置?”

芈凰皱眉看着司书手中那两件熠熠生辉之物,甚觉碍眼,随意地指了指司琴:“交给司琴收着吧……不要叫我看见!”

“喏!”

司书笑弯弯地抱着漆盒而去。

司琴眼见于此,也从花圃中偷偷钻出,尾随着司书一起悄悄离去。

今日的王姬太不正常了。

这种时候还是留她一人好好静静。

望着若敖子琰,司琴,司书相继离去的背影,芈凰一人痴痴立于三生亭中,寻着母后以前常爱坐的那个石条凳凭栏望着波光粼粼的小湖,偶尔有一两尾小鱼跃出水面。

人走茶就凉。

整个苑囿的景色自孙王后去世,这些年下来,该凋落的也凋落了,现在能看的也就剩这亭边的一丛野生的牡荆花,无论丛生多少野棘,每到花季依然开的姹紫嫣红。

直到月上中天,芈凰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息一声,才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丢了手中被她拔的光秃秃的牡荆花枝,扔进湖中,独自回到寝宫。

其间,她的四大宫女想了又想,也猜不透王姬到底想了什么,又想了那么久才回来,国婿爷乃当朝第一令尹之子,无论身份样貌哪一样都是最适合的如意郎君,不知王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