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燎原见他耍起无赖,一时竟也无可奈何,只能顿足转身,气道:“好,你不要脸面,你躺着吧,我走了!”
“等等!”太叔京豁然坐起身来,叹道:“妳如今于我既是生死同伴,又有灵契相连,等同于我妹妹一般,但无杂念,抱着妳睡觉又能如何?”
雪燎原转过身来:“真的?你可不许反悔!”
太叔京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事要托妳去办,妳愿意吗?”
“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那就什么都好说,你说吧!”
与此同时的督战堂中,澹台梧还没想好如何将鬼熊军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永夜堡去,这数目就算不多,也决不能少,他又不能向其他人提及如此机密,因此十分苦恼地在偏厅独自谋划。
老猎帅恰巧刚与属下讨论完永夜堡内部防务,途径偏厅,就见他这儿子戴着熊面一个人在里面发愁,他是何等眼力,便隔着熊面也瞧见澹台梧愁眉不展,他虽然对澹台梧自小从严管教,但也熟知其心性是心中所想都露于表面,沉不住气,便大步走了进去。
老猎帅不喜拐弯抹角,开口便问:“你一人在这里思索忧虑,被别人看见,岂非笑话?”
澹台梧顿时一惊,连忙起身走下主位,给老猎帅行起军礼,道:“孩……末将不知猎帅来此,请猎帅责罚!”
老猎帅顿时喝起声来:“混账!我责罚你做什么?你如今也是一位兽将,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我燕军的军威,是燕国的颜面!坐回去!”
澹台梧还是低着头,道:“猎帅大人在此,末将岂敢坐在主位,请猎帅上座!”
“老子看见你这没用的样子就来火!”老猎帅须发怒张,一脚将澹台梧踢在主位之上踩住,又喝道:“你连个椅子座位都不敢坐,我澹台朔死了以后,澹台部怎么交给你?刑军守夜怎么交给你?你能有什么用!?坐不了这个位子,趁早滚到一边去!别给老子丢人现眼,装模作样地在这里谋划!”
澹台梧被这一通大骂,眼中都是惊惶惊恐,别说什么回嘴搭话,就连一动也动不了,几乎是个死人一般,老猎帅一双眼睛如冰原苍穹上的雪鹰一般锐利,看了他这儿子一阵,便即意兴索然,转身就走。
“废物……!”老猎帅自年幼时起与萧晖的父亲互相大战,几乎数次被杀,也数次险些杀死萧晖的父亲,二人是打出来的生死情谊,之后更与萧晖的父亲并肩与冰原诸部轮番大战,直至晚年才有一子,因此也对澹台梧的要求极为严苛,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小就被扔在军队之中与诸部死斗,又有一身神力,本该威震冰原神陆,可是背地里性情软弱,半分也不像他,没有一点满意之处!
他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沉声道:“前些日永夜堡外飞来的黑矛来历不明,本帅怀疑堡外冰川之上还有叛贼潜伏,我命你带鬼熊军三千去巡视冰原,不得无功而返,滚吧!!”
老猎帅说完便走,澹台梧听完身子一震,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过了许久才喃喃开口:“原来父亲还是关心我的……孩儿还是瞒不过您。”
他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门方向擂胸,深深一礼,却不是军礼。
而后低沉喝道:“末将定不辱命,不寻到叛贼,死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