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谪道:“执事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乃是同僚,荣辱与共,休戚相关,府衙有劫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只是眼下的情况,已经是纷繁复杂,执事大人有何打算?”
汤荣渠踌躇道:“事到如今,在下也只能禀明长老会,看诸位长老打算如何处理了。此间已经彻底损毁,又有众多伤残道友,还要劳烦二位照顾,某去去就回。”
李谪道:“照顾重伤同僚,此乃本份,不消阁下吩咐,只是老朽有些肺腑之言,不知大人可否纳言?”
“道兄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今日之事,起因皆是你滥杀张剑而起,动静如此之大,长老们却不出手阻拦,其中意味,不可以不思考啊,”
汤荣渠:“还请道兄明示。”
“不阻拦,便代表着长老们想静观其变,而参与此事的人物,无非就是阁下。阁下若是请教长老,那么就不仅仅是我等的斗争了。”
汤荣渠问:“道兄的意思是不问长老?”
“兹事体大,怎能不告知?”李谪摇头,续道,“只是想奉劝道友,若是能够在长老面前得到三个字,便是大吉大利了。”
“敢问哪三个字?”
“仅仅是‘知道了’三个字,别无他文,或许能让大人免受责难诟病。”
“知道了?”汤荣渠品味着这三个字,然后拜道,“多谢将军提点之恩,小弟感激不尽。”
汤荣渠走了,黄浦侠和李谪对话,问道:“李道兄方才对汤荣渠的这番话,是何意?”
李谪叹气道:“汤荣渠这个人,正直过份,而无委婉柔弱,正是不得好死之相。然世间污垢众多,正气多有隐晦之处,便需要此等人物来光大乾坤日月。汤荣渠若损,诚乃府衙之失、吾等之罪也。”
“那道兄以为,汤荣渠此番,能否无愆?”
“滥杀张剑,无视法度,这一点就削了汤荣渠为明朝廷法度的基础;得罪玲珑月宫,是大大有悖府衙上下与玲珑月宫交好之原则;这几年整顿吏治,多有苛刻、无事生非之兆,此乃侵官、生事,必招致怨谤,府衙上下,对他有怨恨的十之七八,此番造成府衙庄园被毁如此之严重后果,谁人不落井下石?”
黄浦侠问:“如此的话?汤荣渠岂非十死无生?”
李谪一笑:“其人存则政举,置之死地而后生,天道尚且无常,何况凡事?汤荣渠命运如何,只能看时间,不好下结论。”
黄浦侠问:“道兄若是阿格那史部大人,会怎么做?”
“老朽残灯一盏,何敢想此事?黄浦兄问的不对头啊。”
“哈哈,道兄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