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双手交叉抱胸,一双清脆的眸子望过来,李见微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给自己开门的少女。那是个夏天的早晨,阳光和煦明媚,而他手里拿着路上摘的一把青梅。如今的她还是很能体现当年的那份清瘦骨感,只是不同于少年时的那股子倔犟青涩,而是多了几分遗世独立。
那青梅的酸涩,和粘汗的夏天的味道,从那身影里舒舒的传过来。
“你怎么来了?”徐婧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到了膝盖上,挺直着身体问他。
见微道:“羽化院程月俊被杀了,凶手疑似和耶律沁有很大的关系。”
“那天我和耶律沁在一起,人不是耶律沁杀的,你想问什么?”她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耶律沁真名沁达木尼·耶律·帖穆尔,魔教神册宗弟子,你怎么和她有牵连?”
徐婧说:“早年我在羽化院的时候,多承她指教,算是我半个老师了。”
“程月俊的死,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徐婧道:“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什么意思?”
“魔教圣女绝情绝义绝红尘,她妈妈就是跟程月俊相爱相杀,可惜只做到了相爱,不能相杀,所以算是失败了。沁达木尼奉命回到羽化院,但也是个多情种子,没有下得了手。跟随她一起的一位魔教人员趁着我回羽化院把她约出来的时机,化成郑宫的样子杀死了程月俊。”
李见微惊讶她把人的情感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甚至说不屑,那句“可惜只做到相爱,不能相杀”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注意到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徐婧毫不隐瞒:“你觉得以我的背景,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在羽化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魔教了。”
“什么?那你怎么?”
“怎么没抓她?”徐婧反问,停顿一下又问,“见微,你总是很聪明,道心通达,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魔,什么是正吗?”
见微愕然,感慨道:“唉,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不明白之处。”
“不可以吗?”
“大部分人都习惯了我们的方式,我们是正,而魔教跟我们不一样,是少数人,企图颠覆,他们便是魔。”
徐婧道:“可我听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进步往往是需要代价的。”
“如果按照魔教的方式来改,代价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这就是他们是魔的原因?”
见微皱眉,问:“你很喜欢魔教?”
“我只喜欢你。”话题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徐婧又说,“和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很在乎什么正魔,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沁达木尼当年待我好,我还念着她。去羽化院只是想告诉她,汤荣渠他们快把她查出来了,叫她快跑,没想到这期间有人趁机杀了程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