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说说看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因什么而潜入我们之中”林槐用手托着脑袋,脑袋上的嘴巴慢条斯理地道,“告诉我”
“鬼鬼啊”
蓝裙女孩发出一声慑人的尖叫,与此同时,原本被她披在胸前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其下被遮掩的胸膛来。
那里破了一个洞,漆黑的心脏在其中跳跃着,像是随时都要摆脱这具身躯寻找新的宿主。
林槐:
“这位小姐,你自己不也是鬼吗”林槐用手指抽了抽自己脑袋的眼角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回来。我把脑袋放回去,我们好好谈”
然后他就看见蓝裙女孩鬼连滚带爬地顺着长长的石阶往下跑。
林槐:
林槐费了点劲才追上她。期间他原本想扔出自己的脑袋去把她砸到地上。不过想到脑袋会继续往前滚、而身体的奔跑速度及不上脑袋的滚动速度,林槐只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用膝盖将蓝裙女孩压到了阶梯上,先是把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手去抓她的心脏:“黑色的核心高级的煞,接近邪魔”
林槐的眼里多出几分兴味。蓝裙女孩的核心显然来自那具被掩埋在井底的黑色尸骨。那枚尸骨在神社之下被镇压多年,原本就积累了无上的怨念。除此之外,它还日日被人所参拜着,其所拥有的力量于是便更强。
这枚心脏在他的手下颤动着,每一次蹦跳都在试图把他吞噬其中。在靠近危险的同时,林槐也获得了无上的兴奋感对于向他这样的厉鬼、或者疯子而言,靠近危险本身已经是一种幸福与愉悦。
厉鬼的本能告诉他他想要吞噬那枚心脏。
蓝裙女孩的眼白已经彻底地翻了过去。那只沉睡在这具少女身体里的鬼物终于将要彻底地苏醒了。女孩全然变了个模样她的五官发生了变化,长发变成了公主切,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满是血迹的裹尸服。
她赫然便是那名被镇压在井下的怪物。
林槐也在此刻愉快地笑了。
他漆黑的短发开始长长,身上所披着的衣服也化为了血红色。
“开始吧。”他说。
黄裙女孩战战兢兢地跟在楚天舒身后。
在离开拜殿后,她随着楚天舒走进了那满是阴森鬼气的本殿。不过让她恐惧的却是本殿中居然没有任何神像,空荡荡的祭台上,居然只有一个小盒子。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她恐惧地问楚天舒。
楚天舒回头看她一眼:“你很害怕”
女孩:“当然。”
楚天舒说:“里面的成分包括蛋白质盐分与一氧化二氢等有机物与无机物。”
女孩:“请说人话。”
“是肉。”楚天舒道。
女孩立时尖叫了起来:“肉这里的祭台上所供奉的居然是肉那是谁的肉”
“没事,你也可以把它当做一块有机物。”楚天舒拍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肉而已。你有,我也有,春节联欢晚会不,红白歌会的各位观众朋友们也有。”
女孩:
楚天舒:“你看你身上不也有好多”
黄裙女孩硬生生地把一句“你的肉才多,谢谢”吞进了肚子里。她发现无论是多么恐怖的场景,只要和这个叫楚天舒的男人呆在一起,所有的画面都会变得异常地荒诞。
荒诞到没有一点恐怖气氛。
尽管如此,站在这间本殿里的感觉依然让人发憷。楚天舒用手电筒彻底照亮了壁画,在看见壁画后,黄裙女孩终于忍不住发起了抖。
四面墙壁上所绘制的赫然皆是食人的场景。或是大水煮沸、或是掏心而食、或是剥皮不久之后,她听见楚天舒道:“这里所镇压的原来是守城将军的妻子啊。”
“什么”
“城内百姓易子而食,孩子老人、和女人是第一批被杀死的。城主的妻子被丈夫藏在小院里好生养着。在援军抵达前最后一天,将军为平息镇民的饥饿,将自己的妻子在广场上杀死、分食给镇民们可就在她已经被杀死分开后,援军到了。”楚天舒道,“当他们抵达广场时,那个妻子只剩一具骨架、一些肉皮、和胸腔里的心脏那颗心脏的归属原本该是她的丈夫只差那么一天,或者是几个小时。”
“在她死后,她的丈夫发现家里时常会出现一块肉。一块新鲜的,永不陈腐的、散发着异香的肉。家里的厨具会不时发生变动,长长的走廊上总有细微的脚步声,就像是妻子走过似的他将那具骨骸连同心脏命人镇压在了井底,可妻子的鬼魂却始终缠绕着他与那块属于妻子的肉块。他怎么会忘记妻子的肉块的滋味有多好呢那是他三天来吃到的唯一的东西。那块肉总是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任何地方,终于,他烹饪了那块肉。在烹饪它之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这座镇子从此陷入梦魇中,这座镇子上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血染的诅咒中,想要洗去血的罪孽,便只能用血”
黄裙女孩毛骨悚然。在楚天舒的讲述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气与热气的地狱中。昏黄的日光、风沙与残垣中,女人开膛破肚的身体躺在广场之上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冰凉的液滴。
那枚液滴冰凉,却带着浓浓的臭气。不远处楚天舒还在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黄裙女孩手摸过自己的额头,把它放在眼前
那是一滴血
黄裙女孩仰头,她所看见的是一具被吊在屋顶上的、开膛破肚的尸体
那尸体已经被片得只剩肉条悬挂,就连脸上也被削下了可以被削下的所有肉片。可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居然还带着诡异的笑容,黑洞洞的眼眶直直地注视着她
黄裙女孩不可自控地发出惨叫。可前面的楚天舒还在无知无觉地拿着手电筒四处照黄裙女孩抬腿就要跑向他,可那一刻她却意识到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她所跟着、进入本殿的人真的是楚天舒吗
真的是“楚天舒”吗
我要离开这里。她心里急促而慌乱地想着,离开这个本殿,立刻离开
强烈的恐惧感驱使她大步向着本殿外跑去。而在她转身那一刻,她的余光终于瞟到了楚天舒回过身来。他用手电筒照射着她的身体,裂开了嘴,直直地盯着她。
“它”果然不是楚天舒
可更让她恐惧的是本殿的大门居然已经被关掉了门上有个门栓,女孩大力地扑向大门,要把门栓拉出来。她用力地去拔,去拔
她耳边仿佛传来了什么声音,似乎是叫她放手,可女孩此时已经无暇顾及了。她的眼中只有门栓,她竭力地要把它拉出来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声高昂的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