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瑶起身,虽然还未到五十岁,可是在这个世界大多数凡人的寿命,不过六十出头,四十几岁便已尽显老态,哪怕阮瑶瑶曾经喝过严潇的鲜血。
“好。”
严潇点头,看着阮瑶瑶一步步远去。最后与那老翁手牵着手,走往太阳落下的方向。
严潇明白,那是凡人最后应当入眠的地方,不应该睡在坟墓,应该睡在春暖花开的地方。
直到三人消失在了远处,他才停止凝视,收回目光,心中惘然。
晚霞早已消散,明月如钩挂在了夜空上。
他不明白为何晓晓姓阮,也不知为何该与父母生活的晓晓,看起来却一直都与阮瑶瑶夫妇待在一起。
这些答案他不想探究,因为有时候,生活和人一样没有任何答案。
……
“老伴儿,那少年哪家府上的少爷啊?那般英俊,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老翁牵着孙女的手打趣道。
“你可别贫了,那是外城严家的大少爷,比咱家有钱多了,自然生得俊朗。”
“唉,就是不知道,以后晓晓能不能找到这般俊朗的少爷,晓晓刚出生就被爹娘抛弃,如果不是你捡回来,恐怕早就被那些财主卖了。”老翁唏嘘不已。
“好了,莫说了,当初如果不是你上门来帮忙,且兄长一走了之,恐怕如今偌大的阮府就剩我一个人了,能把晓晓养育成人,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嘿,这还不是当初我走投无路了,听说阮府主人缺个家丁才来的嘛。”老翁调皮一笑,依稀可见其曾经的腼腆。
“哼,那你这家丁还不快快伺候你孙女和我回家?”阮瑶瑶故意哼声,虽然头发半白,可也能看出其过往模样,一如昨日少女。
“好咧好咧。今天早就做了晓晓最爱吃的了。”老翁大笑,一把抱起晓晓,一家三口的影子越拉越长,在街道的尽头融进了黑暗。
至于晓晓,则听不懂祖父母的这些话,她现在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恩,什么是仇。
她就仿佛一朵从天而落的雨,清澈透明,注定了要在将来落地沾了尘土,随后慢慢渗入泥地。
也许最后汇入了海洋,也许滋养了树木,也许成了酒,也许是某个伤心女子眼眶落下的悲凉。
但一切都是也许,能确定的仅仅只有现在。
现在的她在呵护之下幸福地成长,虽然不知自己为何长大。
……
青霞河上,灯火阑珊,游船来来往往,能听见琴瑟和鸣,能听见萧笛奏曲。
灵彤此时坐在船头,看着飞唐城的风景,夜晚虽然静谧,可人儿却从不停息。
“啪嗒!”
忽然,船内发出东西倾倒的声响。
灵彤眉头一皱,起身走进船舱,就看见小三挠着耳朵,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小三子,你能不能小心一点,马上师兄就要找我们了,都教了你好几遍煮茶了,再这样,我可要发脾气了。”
灵彤弯下腰,捡起打翻在地的水壶,清除水渍后,又重新灌满水烧起来。
小三被严潇改名,改成了小三子,至于为何改名,灵彤自然不知严潇的良苦用心。
不过,在宇化文极口中难以驯服的魔卒,却极为听灵彤的话,对灵彤的言听计从。
这一幕若是被宇化文极看到,肯定要抹脖子自杀。
“咕……咕……”小三子知道自己坐错了,双手竖立不敢说话,低着头仿若犯错的小孩。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生气,刚好师兄也回来了。”
灵彤安慰小三卒,同时神识中出现了严潇的身影。
“师兄~你看,小三子现在会煮茶了。”灵彤看见严潇走了进来,不无自豪地说道。
“叽……咕……”小三子看见严潇,紧张之下,忽然手又碰到了水壶。
不过这次水壶却被严潇御气接住,放回了原位。
“还行,飞唐城好玩吗?”
严潇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惆怅。
“那可好玩呢,师兄,你听我和你说。”
灵彤非常恰当,直接就黏了上来,给严潇说起今天逛飞唐城的经历。
严潇面露微笑,感受着船身在水波上晃荡。
至于小三子,则学习沏茶的艺术,呆头呆脑,浑然没有魔卒该有的狠辣。
这一切,都是灵彤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