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潇早就习惯掩饰,此时双颊通红,眼神一直在舞女身上流连,与身旁弥笃把酒言欢,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撒冥张懿二人的谈话,所以张懿才收回了眼神。
严潇虽然表面笑着,享受着,可他通过撒冥的只言片语与张懿的态度,他隐约感觉,这两人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可却装出了不认识的样子。
就好像故意演给他看,可不知为何,撒冥又好似有意点醒他,让他认识到这一点。
严潇深刻明白,若是没有撒冥这一波操作,他哪怕有所怀疑,也不会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撒冥为何如此,他不知道,也根本分析不出任何结果。
甚至于,他也怀疑,撒冥的这番好似无意的作态,也有可能是张懿授意。
他现在发现,这次历练看起来比他预想的,似乎还要复杂了千百倍。
“撒掌门的好客,张懿早就听说,贵宗这么短时间内崛起,撒掌门哪怕在东州,也是赫赫有名的。”
张懿与撒冥碰杯,一饮而尽,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酒量极好。
“唉,不过是虚名罢了,虚名罢了。婆罗宗一向是以天剑宗为目标的,贵宗的姜掌门才是厉害,管理庞大的天剑宗,一直欣欣向荣,真是掌门楷模。”
撒冥自谦摇了摇头,再饮一杯。
严潇则仿佛醉了一般,左手撑着桌子,右手还拿着酒杯,欣赏载歌载舞,仿佛忘了这一行的目的。
“哪里哪里,这都是……”张懿自然也开始顺着撒冥的话头言说。
而撒冥,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它的事情。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
严潇完全明白,这是生意人的常态,谁也不知对方的底牌与底线在何处,谁先开口就基本失去了主动。
当然,真正厉害的商人,不过三言两语,便可以谈成一笔匪厚的买卖。
这场不见任何火花的交锋,终于在歌舞升平结束之后,随着月上柳梢之后,到了需要一人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撒冥掌门,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相关事宜了?”
张懿开门见山,放下手中酒杯,直视撒冥。
只见撒冥面露喜色,但却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诶!你瞧我这记性,酒喝多了,把正事忘了。”
撒冥举起酒杯,本应该敬的一杯酒,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张上人,婆罗宗整体情况,你也看到了,当然,贫道也听说贵宗的考察极为严格,不可能就凭借一小会儿的考察,就决定谈成这笔买卖的。”
“这自然不可能,只是贵宗的实力风貌以及对凡人的管辖,在我看来都是上乘。”
‘你就可劲瞎说吧!’严潇脸颊熏红,可心中一听到张懿这鬼话,就无法不吐槽,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是要看张懿。
“这……张上人真的这般觉得吗?可是贫道觉得本宗还是有诸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撒冥微微皱起眉头,视线却转向别处。
“这都是撒掌门你自谦了,我走过这么多宗门,贵宗确实算是上乘门派。”
“既然张上人都这么说了……
贫道自然也是觉得,凭照上人的见识,应该也有道理,确实是贫道自谦了,没有信心。”
撒冥眉头舒展,可严潇分明感觉,这撒冥身上有一股浓厚的做作,戏演的一点都不自然。
作为“老戏骨”的他,一下子就看的出来。
可在场之人,不过十几,演戏给谁看呢?无非是他与张懿罢了,可是为何又要如此拙劣呢?
“这些都是虚话,撒掌门的自谦罢了,我就直说了,这次本宗给的是第一个百年八成的价格。而后为八成五,撒掌门你看如何?”
张懿不再绕弯,直言快语。
“这……”
撒冥故作迟疑为难,严潇真是打心里难受,这演的都是啥跟啥?
“这样吧……第一个百年七成五,后续八成五,怎样?”张懿再次降价。
“倒不是这个问题……实际上,贫道有一个问题,如果贵宗能够解决,那么莫说七成五,哪怕十成价格千年,也都不在话下。”
撒冥斟酌一番,倾吐而言。
“哦?”张懿双眸一亮,就连严潇,心中忽然有感,他知道,重点来了。
这撒冥一直都在掩饰做作的重点,就在他接下来说的这番话中间。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一处地域,本宗费尽千辛万苦,也无法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