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身上似乎蒙了一层光，泥土也不似以往一样，虽然依旧平淡朴实，但是看在眼中就是不一样。</p>
张小河修炼完之后，又在山洞里坐了一会，然后才走入树林。</p>
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地面是湿润的，水滴从树叶间滑落。</p>
他清楚南疆不可能有雨，只不过是下的雪融化而已。</p>
漫步在武神平时练武的小河边，望着对岸的拳印，张小河不由得有些手痒。</p>
忽然，他驻足不动，手缓缓抬起。</p>
千军之势慢慢升起，随后轻轻一掌推出。</p>
他能感受到石壁的阻力，以及神的消耗，石壁确实纹丝未动，一点变形都没有。</p>
使出一掌千军之后，张小河不由得有些后悔，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神，如今被他如此挥霍，当真是浪费。</p>
他暗自下决心，不再随意浪费。</p>
之后，他转身离开河边。</p>
回到他之前住的山洞内，张小河盘腿而坐，取出那张由碎片拼接成的卡牌。</p>
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p>
这次，倒是发现了些端倪，这张卡牌灰扑扑的，一点神韵也没有。</p>
感觉上，它就是一张空壳而已。</p>
如今要做的就是给他赋予神的潜力。</p>
张小河想了想，逐渐升起千军之势，然后慢慢地把千军之势凝聚于手掌，最后送入卡牌。</p>
起初的运输并不顺利，就像是给木头上钉子，第一次总是分外困难。</p>
慢慢地，运输流畅了许多。</p>
最终千军之势融入卡牌之中，刹那间，光芒一闪，随后归于质朴。</p>
张小河拿起卡牌，又仔细看了看，看完之后微微点头。</p>
明显跟之前不一样，虽然外形和颜色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有神的卡牌看上去像是在发光一样。</p>
并不吸引人，但却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p>
成了，张小河内心暗道。</p>
借着就是试一试卡牌的效果。</p>
他摊开手，卡牌从他手中飞起，在半空中卡牌演变成光团，接着再慢慢塑造形状。</p>
宠兽还没有完全召唤出来，张小河就能看到一个刀刃的轮廓。</p>
等完全塑造好，宠兽召唤出来之后，他首先仔细打量起来。</p>
这是一个有着人形宠兽，浑身都是灰白色，唯独不是人形的地方，在于他的一只手。</p>
这个宠兽的一只手臂上，直接连着一个很长的刀刃，那刀刃锋利无比，刀尖刚好到脚底。</p>
宠兽穿着一件上了许多补丁的朴素灰袍。</p>
张小河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更多是贤者质朴之气，而不是杀气。</p>
他借着测试了宠兽的能力。</p>
宠兽挥手斩出一刀，那刀刃之上，竟然带着跟张小河一模一样的千军之势。</p>
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又是理所当然的。</p>
卡牌继承了他的神，宠兽的千军与他的一模一样，很正常。</p>
这是一张一阶卡，由于这张卡是碎片拼接出来的，算是一种新卡。</p>
因此是没有名字的，张小河想了想。</p>
宠兽继承了他的千军之势，加上他用刀，一身朴素灰袍。</p>
不如就叫，千刀王。</p>
这是一位贤明的君王，以手中千刀斩出阻碍，以朴素灰袍抵挡伤害。</p>
张小河觉得很不错，微微点头，把千刀王收回宫殿之中温养。</p>
过不了多久，千刀王就能升级。</p>
张小河初步估计，大概要一个月才能把千刀王升到满级。</p>
这个速度算不上很快，但也绝对算不上慢。</p>
有了宠兽，张小河立即想到了装备问题，现在可以制作的装备卡，只有变身法眼。</p>
略加思索过后，他原地坐下，聚精会神制备装备卡。</p>
半个小时后，装备卡在他手中成型。</p>
这次的速度可以说得上很快，而且制备的时候，比之以往要轻松很多。</p>
张小河站了起来，抬起步子，在洞内小跑了几圈。</p>
然后有些奇怪地看向手中的装备卡。</p>
他这次竟然没有难受，换做以往，刚刚制往装备卡，他是根本动不了的。</p>
身体也会格外的难受，然而这次却什么事也没有，正是奇事。</p>
过了一会，张小河内观自身，发现了原因。</p>
原来装备卡消耗的是他储藏的神，之前神不充足，因此难受万分。</p>
现在神足，一张卡的消耗，还承担得起。</p>
张小河不由得惊讶出声，即便是他的内心再平静，都不由得感叹道：“神还真是万能的。”</p>
他兴高采烈的去找武神，他想要好好跟她学修炼。</p>
到了武神的山洞，张小河把刚才的事，跟她说了一遍。</p>
武神只是笑了笑说道：“神可作为万物的能量，他可以有实体，也可以是虚无。”</p>
“造物是强大的神，他不一定有意识，但是造物的神浩瀚无边。”</p>
“无论是何种形态的生命，都需要有神，要么就会灭亡。”</p>
“嗯嗯。张小河连忙点头，说道：“我想跟你学修炼，你一定知道更快的修炼方法。”</p>
张小河觉得要是有神的话，他可能就能创造出一个世界。</p>
之前，他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天在幻境中，白和尚的师父把他打飞的一掌是什么。</p>
还有白和尚怎么会制作卡牌的，还能造出永恒世界。</p>
现在一想，内心明通很多。</p>
白和尚师父教给他的，就是这种拥有造物之能的神。</p>
神可化作世间万物，卡牌也是由神做出来的，因此一套卡能做出一个世界也不是问题。</p>
“修炼一途，只有一条道。”</p>
“然而我们并非真正的神仙，因此无法完全看清楚神，加之神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体悟过的人根本不知道。”</p>
“于是才有了各种各样的修炼法，有的观想，假借观物实则凝神，有的盘坐心思内敛，减少神耗。”</p>
“但本质上，只是收集神罢了。”</p>
“不过无论是那一条道，静是一大准则，你想快点反而是破了静的准则，反而适得其反。”</p>
武神平和地说道，不时抚摸着他的头发。</p>
张小河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平静，可是在尝过甜头之后，他的心已经安静不下来。</p>
他跟武神说了此事。</p>
“现在我该怎么办？”张小河不免有些担忧，要是静不下来，可就不能修炼，不能修炼就没有神……</p>
“傻孩子你可知，圣愈圣，愚亦愚。”</p>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自古以来就在修炼，修炼是刻入我们骨子里的事。”</p>
“你越是担心就越安静不下来，越安静不下来你就越是不能修炼，要是不能修炼你不是又更难受了吗？”</p>
张小河听到这里开始犯傻，挠着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p>
等他想清楚之后，他说道：“这就是一个坏的循环呀，我懂了。”</p>
武神微笑不语，孩子毕竟还年轻。</p>
张小河不想虚度光阴，坐到武神旁边，立刻开始修炼。</p>
从始至终，张小河的一切表现，她都看在眼里。</p>
她仅仅是微微一笑，平和平淡。</p>
修炼并无困难与简单的区别，只在乎个人。</p>
有的人心思驳杂，却不知道原因，于是就说修炼难。</p>
有的人心思单纯，修炼快速，他本身并不以为自己如何，反而是外人给他安了一个天才的名声。</p>
实际上，这是一个恶毒的咒，若他开始在意自己是不是天才的时候，就是他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p>
张小河内心有些烦躁，他坐了很久，可是一直找不到修炼的状态。</p>
总在要到关键的时候，他忽然掉链子，修炼断断续续。</p>
一天修炼下来，他能够积累到的神忽略不计。</p>
张小河心里有了些慌张，他觉得自己在失去修炼的能力。</p>
“武神祖宗，为什么我控制不了修炼，它就像条鱼一样滑溜。”他皱着眉头，摇了摇武神的胳膊。</p>
武神缓缓睁开双眼，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道：“你当然抓不住，你觉得婴儿抓得住鱼儿吗？”</p>
张小河摇摇头，还是一脸苦相。</p>
“修炼之事，在未成大势之前需格外注意，平日里不得遐思，也不可情绪过多。”</p>
“若是静不下来，那么无论之前多么厉害，都将付之东流。”武神说道。</p>
“那要怎么才能静下来？”他问道，张小河心里有些难受，若隐若无的，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难受。</p>
“静之一字说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你需要自行体悟，我教不了你太多。”说完，武神再次合眼，开始修炼。</p>
“可是我不会啊，给个提示好不好。”张小河晃了晃她的肩膀，武神没有反应。</p>
他只好作罢，接着坐到原处修炼。</p>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躁动，张小河终于能修炼。</p>
他内心一高兴，情绪波动一大，修理AB胶就此中断。</p>
张小河内心无比懊悔，接着尝试。</p>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暗自念叨几声之后，张小河重新开始修炼。</p>
三天之后，张小河趴在地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p>
一头黑发要被他抓出火花，他心里格外的困顿。</p>
这些天修炼一直很不顺利，经常性地中断。</p>
原本好不容易竟然修炼状态，可忽然之间，又给弹了出来。</p>
他的修炼不比第一次来的通畅，一天要重复进入修炼三十多次，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的铺垫。</p>
每次在修炼不行的时候，他就会想到第一次的顺利，然后心里就会有一种焕失焕得的感觉。</p>
久而久之，每次开始修炼的时候，他都有这种感觉，每一次修炼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p>
可是他又放不下，就算在难受，他也要修炼。</p>
或许有的人会说，不就是内心安静嘛，多简单的事。</p>
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有的时候真的难如登天。</p>
这天，林寒雨苏醒过来，看到趴在地上，一脸憔悴的张小河之后。</p>
她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事。</p>
张小河疲惫地看着她说道：“我感觉我不能修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