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转暗，搜查队的人们一个个回城，他们身上带着疲惫，也有从丧尸堆里走出来的放松。</p>
城墙上，一些守卫拿着火把来回巡视，有的打着哈欠，有的垂着眼皮。</p>
漆黑的夜抚慰着人们疲劳的心，多少人的睡意在此时旺盛起来。</p>
零星几个人入城之后，守卫关上了城门。</p>
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张小河与林寒雨交换眼神。</p>
随后两人轻轻点头，变成两道黑夜冲向城墙。</p>
到达城墙根之后，他们没有贸然行动。</p>
而是停在城墙下边，仔细听着脚步声。</p>
一直听了三四个脚步声，他们才动身爬上城墙。</p>
然后在守卫不注意的时候，猛地飞身一跃，跳入城中。</p>
城墙上的守卫抱着身体，抱怨着哪来的大风，接着巡视城墙。</p>
城内墙根下，两人飞速动身，潜入黑夜中的城区。</p>
“这么容易就闯进来啦。”张小河惊讶于入城的容易。</p>
原本还以为要经历一番波折，没想到如此顺利。</p>
“现在又不是紧急时刻，城墙上面的兵力少，而且一般人哪能一下子飞入城中。”</p>
两人在一个小巷子中，说道。</p>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现在不如曾经的世界灯火通明。</p>
一到晚上，不点灯可是什么也看不到。</p>
火把能够起的作用，也是有极限的。</p>
“我们赶紧去找教官，现在只有她能帮我们。”</p>
两人融入黑夜，在林寒雨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孤立的小宅子附近。</p>
“这里就是教官住的地方，希望她没有被调到别的地方去。”</p>
静悄悄地，他们像是做贼一样，潜入小宅子。</p>
进去之后，他们开始搜索里面的人影，最终在一件小房间内，发现了正在熟睡中的郭丽容。</p>
林寒雨跟张小河说了些悄悄话，示意他在房间外面等着，自己去找教官。</p>
进入房间，林寒雨来到床边，她俯下身摇了摇郭丽容的身体。</p>
“教官！教官！”她轻声呼唤道。</p>
睡梦之中的郭丽容朦胧地挣开眼，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面前的脸庞。</p>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把保住林寒雨，哭着说道：“我的寒雨啊，你回来看教官啦，你再下面过得好不好。”</p>
郭丽容一个劲得痛哭，林寒雨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道：“教官我没死，我还活着。”</p>
她很快反应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又听了听她的心跳。</p>
“你还活着！寒雨你不是死了吗？”郭丽容很激动，也很惊喜。</p>
“我们都活着，你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动静太大，会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林寒雨说道。</p>
郭丽容明白过来，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储藏粮食的大冰窖。</p>
冰窖内，郭丽容拉着林寒雨的双手，高兴地问道：“你怎么活下来的，我听到情报说你们被逼下悬崖，摔得尸骨无存，我就知道你们还活着。”</p>
“你知道冰人？”张小河忽然问道。</p>
郭丽容微微点头，说道：“一年之前，冰人中有对姐妹，姐姐杀了妹妹夺走她的异种之核，网外面的冰人尸王震怒，派来大批的冰人围杀他们。”</p>
“对了，你们应该不知道冰人是什么吧，我跟你们讲讲。”</p>
她很热切，她对林寒雨视如己出，当然肯吐露心声。</p>
“不必，关于智慧丧尸的事，我们清楚。”</p>
“那一天，异种现身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夏城，刚好我们也是被冰人逼下悬崖的。”</p>
张小河说道，郭丽容显然知道不少东西，连智慧丧尸都知道，或许她知道的更多。</p>
“原来是这样！我这边的情报只告诉我你们死了，以及你们的死法，别的并无其他。”郭丽容说道，她能够知晓的也很有限。</p>
“你们这次回来干吗，既然已经确定死亡，你们就逃到另一个地方，智慧丧尸的力量超乎你们的想象，一定要想办法离开！”郭丽容很激动，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再受到伤害。</p>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不清楚状况，慢慢说完，再做决定。”林寒雨眼神关切，不希望她急坏了身子。</p>
郭丽容听从了她的建议，坐到了一块地上，他们两个也跟着坐下，然后她开始讲述关于这片大地的真相。</p>
有人说感染者，是进化成功的丧尸，实则不然。</p>
感染者只不过进化完成了一部分而已，可以说是不完整的丧尸。</p>
而智慧丧尸则是进化完全的个体</p>
他们有着跟人一样的智慧，也有比感染者还有强大的力量。</p>
在很早的时候，当第一个智慧丧尸诞生之后，尸群便不再猛烈攻击人类。</p>
当智慧丧尸群体庞大起来之后，丧尸群就能彻底不再攻击人类。</p>
于是人们拉起了大网，在网内生存，而智慧丧尸们，则在网外建立起一个个氏族。</p>
这些氏族个体之间跟人们一样和谐，原本属于人类的文明，也在逐渐的被他们传承。</p>
而他们没有把人们赶尽杀绝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希望能从人身上学到人类文明，然后再将人们抹杀。</p>
于是，开始圈养人们，不可避免的，就有许多为智慧丧尸，通风报信的人。</p>
郭丽容就是其中一个。</p>
“教官，你真的……”林寒雨有些不敢相信，她信任无比的教官，怎么可能是叛徒呢，这不可能。</p>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人跟丧尸有什么区别，于是我会驯养丧尸，他们也像是一个个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有爱恨情仇。”</p>
“后面我想，其实我们就是他们，而他们就是我们，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族群，我们叫做人。”郭丽容有些感慨地说道。</p>
“可是……”一时之间，林寒雨无法接受，无论是教官的身份，还是他的说法。</p>
张小河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说道：“这种感觉我能懂，忽然之间多出了一个，比人类强还继承了人类文明的生命群体。”</p>
“曾经我也纠结过，但最终还是放下，区分一个族群的唯一标准，在我看来就是文明。”</p>
“同属于人类文明的我们，就是同类。”</p>
出云镇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p>
张小河不曾忘记那些，或是傻乎乎，或是精明过头的蛇女，他们也是人间百味，他们也是有情有义。</p>
林寒雨还是不能理解，郭丽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事，说说你们的事吧。”</p>
“找个时间，我带你们逃出去，出网是很简单，但是外面丧尸多，那些没有智慧的丧尸，就像是疯犬，根本不在乎咬的人是谁。”</p>
“借着回去禀报消息的机会，我会带你们进入一个氏族聚落，向北传过去，就能到北疆。”</p>
“那里应该是人们过得最舒服的地方，但是千万注意，不要走西边，西边就是直通西域，那里是虫族的地盘，那里人类已经死绝，到了那里就是死。”</p>
她一边说着，一边找来纸笔画着。</p>
那是一个位于南疆，北疆与西域交界处的氏族，是南疆五大氏族之一的炼羽氏族。</p>
郭丽容直接听令于炼羽，因此能够安全地把他们送到那里去。</p>
讲完一些注意事项之后，郭丽容把他们安置在了冰窖之中，随后自己回去休息。</p>
黑暗之中，张小河手脚摸索着，渐渐地摸到了林寒雨，随后把她一把抱入怀中。</p>
“不用担心，生物界本就是优胜劣汰，丧尸比我们强，自然要淘汰我们的。”张小河安慰道。</p>
“你觉得丧尸比我们强？”林寒雨问道，她抱着张小河，从他身上索取着温暖。</p>
“不，虽然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我们厉害，脑子或许也比我们厉害，但是我们比他们有神。”他的话语跟前面说的正好相反。</p>
“我们的族群是经历了千千万万的磨炼，才成长至今的，他们只不过是一个个新生儿罢了。”</p>
在张小河看来无论是蛇女族群，还是智慧丧尸族群都是极为稚嫩的。</p>
蛇女们即便生活方面，跟人很像，但是在关键时刻，不如普通人，这就是因为他们学人类文明，还没有学到家。</p>
此为小大之辨，他们学的是小的，看起来一模一样，其实心里空虚，内心充实则为大。</p>
“真的吗？”林寒雨轻声问道。</p>
“你还是把他们当外人了，你看看他们不一样是有血有肉嘛，把他们当做厉害一些的普通人就可以。”</p>
“嗯。”</p>
次日，他们起了个大早，简单的吃完饭之后。</p>
郭丽容给他们乔装打扮了一下，然后就出城去。</p>
到了树林之中，林寒雨摘了一些果子分给张小河，自己抱了一次开始啃。</p>
“山果吃多了，其他食物就吃不习惯了啊。”林寒雨感慨着。</p>
刚刚她和张小河都没有吃多少，主要就是吃不习惯。</p>
即便是一碗粥他们都觉得多了，毕竟在悬崖里面，他们一天最多也就两个果子。</p>
张小河细嚼慢咽地吃下两个果子，忽然叹气道：“大意了，吃早了。”</p>
原本是中午吃东西，现在早上就吃好了。</p>
听他这么一说，林寒雨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影响不是很大。</p>
他们早就习惯了一天两个果子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会饿着。</p>
这一句句话语，在他们看来，说多么的平常，但在郭丽容看来，就是活受罪。</p>
想不到宝贝孩子们，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她的心里很难受，但也没有明摆着表现出来。</p>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网子口，两队精锐守在这里。</p>
郭丽容带着他们两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p>
张小河倒是不敢放肆，埋着头走路，一直到了外面才慢慢地抬起头。</p>
“教官，你不是氏族那边的吗？胆子咋这么大。”林寒雨不是很清楚，郭丽容一个丧尸那边的人，竟然大摇大摆当着守卫的面走出网圈内。</p>
不低调就算了，她反而在强调。</p>
郭丽容笑着说道：“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春夏秋冬四个城的高层都是丧尸那边的，我们出入根本不会有阻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