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黑曜石塔楼之中,湿咸并且带着浓重鱼腥味的西风,不断从狭小的窗户里面,吹进暗无天日且潮湿的刑房之中。
一名遍体鳞伤,双目被鲜血浸透的黑色亚麻布绑住的女子,浑身赤裸地被束缚在冰冷的铁架上,艳红色的液体,伴随着绿色的毒液,从她的两肋,不断地滴下,将地面都灼烧的冒起了阵阵轻烟。
虽然她看起来几乎奄奄一息,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敢于对她放松警惕。
因为女子并非是人类,而是一名高阶的美杜莎长老。
她脑袋上原本嚣张跋扈的蛇发,此时已经全部被斩断,下半身的蛇尾,也已经被剥去了片片的鳞甲,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血肉,由硕大的钢钉钉在了地面上,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囫囵的地方。
有着一头棕色头发和红色眼睛的克莱因,冷冷地看着美杜莎长老墨丽莎,低声向身边的行刑官问道:“招了吗?”
身穿着黑色皮甲的行刑官一脸畏惧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声说道:“还没有,大人。”
“那就继续,直到她全说了,务必要让我在离开之前听到尼根的信息。”
“是。”
看着这名宁死不屈的美杜莎长老,克莱因不由得头痛不已,为了捕捉这名美杜莎,他已经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并且招惹了法师之城的美杜莎们。
如果这名美杜莎长老抗不住严刑拷打死掉了,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让他再捕捉一名知道秘密的美杜莎长老了。
或许,他该想想办法求助法师之城的那些家伙了,或许他们会有办法撬开这名美杜莎长老的嘴,猎鹰帝国再次崛起的希望,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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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好冷!”
幼小的山德鲁擦了擦额头的汗,吐出了一口浊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层白雾。
背上一个沉甸甸的小篓子,里面是被一层细细的白雪所覆盖的马铃薯。
他是个穿越者,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5年了。
尤记得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婴儿,睁开眼看见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抱着自己,差点没被吓死。
在他映像里,自己不过是因为加班时间有点时间长了,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在登上了公交车上,因为太过疲惫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怎么醒过来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而且还变成了一个婴儿?
刚出生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清苦,因为七城联盟的血瘟爆发,所有人都足不出户,只能等待驻守法师安排完全由钢铁铸造的铁人傀儡,挨门挨户地分发少的可怜的救济粮度日。
不论是谁,只要倒在了家中,或者死在街上,就会立刻被驻守法师的铁人傀儡拖走烧掉尸体,以防二次感染,所有的百姓对待亲友邻居,都是一副戒备重重的样子,更别提陌生人了。
很多人都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中饥寒交迫而死,路有冻死骨并不是说说而已,那都是感染了血瘟的人,为了逃避隔离和追杀,在路边冻死的。
按理说山德鲁出生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应该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因为母亲没有奶水是养不活孩子的。
可作为山德鲁父亲的男人,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他恳求民兵放他出城,然后拼了命在冰冷的莱茵河坚冰上凿开了大洞,然后割开了自己的大腿,跳入洞中,以自己的血液吸引了沉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的鱼。
借助着父亲几乎是用自己生命换来的鱼汤,山德鲁的母亲有了奶水,才让他在这个寒冷的北方雪域活了下来。
但是在那之后,父亲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为了不让父亲奈德太过疲劳,通常山德鲁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譬如挖马铃薯。
“咳咳咳,山德鲁,累了吗?我来背吧,你跟着我,别在大雪中走丢了。”满脸沧桑的奈德看了眼气喘吁吁的山德鲁,笑着从满脸倔强的山德鲁北上取下了背篓,将小篓子跨在了肩膀上。
明明身上的背篓要比山德鲁大上好几倍,连脊背都被压弯了,中年男人依然喘着气,浑身散发着热气带上了山德鲁的篓子走在前面,帮山德鲁顶着风雪。
山德鲁看着老奈德的背影,嘴巴张了张,但还是选择不再逞强,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不仅耽误时间,他的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冷,如果继续坚持下去,明天估计起床都难。
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奈德穿过大门进入了村镇里,山德鲁才发现这个时候正好是下午5点左右,有些镇民已经开始生活做饭了。
木头和石块混合的房屋看起来非常简陋,说是镇子,其实也就是一个有城墙守护的农村罢了,前世山德鲁所在的那个世界,随便一个村子的房子都比这强的多。
灰黑的烟囱升起了炊烟,一条条白色的烟雾热气推开了雪花,总算让山德鲁感受到了一丝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