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兴儿能有你们几位红颜相伴,真是他的前世修来的福气!”郑氏渭然长叹一声,因为连日风餐露宿削瘦而苍白的脸上不由多了一分血色。</p>
章蓉三女闻言,有些羞赧地垂下头去,不过眼中的思念与柔情却是浓的化不开。</p>
郑氏满是欣慰地看了三女一眼,又低声道:“蓉儿,日间那人真的是兴儿派来的?”</p>
章蓉收慑心神,将对高兴的思念压下,缓缓点头,低声道:“应该错不了,夫君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娘亲不必担心。”</p>
顿了顿,章蓉的再次开口,只是语气却比方才严肃了许多:“如今想来,定是有人想对付夫君,所以才故意引我门北上晋阳。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加倍小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成为他人要挟夫君和爹爹的累赘!”</p>
“姐姐放心,我们省得。”张丽华和武顺俱是凝重地答应道。</p>
章蓉颔首,然后看着眉宇间满是疲倦的郑氏和声道:“娘亲,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安歇吧!”</p>
“你们也不要太累了!”郑氏也不矫情,嘱咐三女一句便和衣睡下。她不会武功,身子骨比章蓉三女弱了不少,若非心忧高兴,强自支撑,恐怕早就倒在了来的路上,而郑氏也知道,若想不拖累章蓉几女,唯有休养好身子才是正经。</p>
郑氏安歇后,章蓉几女便打了地铺,和衣而卧。好在如今天气转暖,睡在地上倒也不用担心受冷生病。</p>
在章蓉四女隔壁,也住着两女,正是百花宫的宫主继承人萧诗韵和六大特使之一的罂粟花。虽已是深夜时分,但萧诗韵和罂粟花却聊无睡意。</p>
“师姐,这济州城的晚上颇不平静呢!”萧诗韵坐在桌边,一手拄着香腮,一手把玩着鬓角的一绺青丝,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也不知那些都是什么人?”</p>
“谁知道呢?”罂粟花无所谓的笑笑,纤纤玉指捧着茶盏凑到嘴边,嘴唇轻轻嘬了一口茶,更显得红唇湿润,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声音更是透着几分慵懒与酥软:“我们管好自己就是,何必在乎他人死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能好好歇息一下了,师妹,这茶虽然普通了些,倒也能勉强入口,你尝尝!”</p>
萧诗韵微微摇了摇头,靓丽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烛台上跳跃的火光,眼神飘忽深邃,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而她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悠远。</p>
“师姐,你说高公子真的受伤了吗?他能胜过拜月教吗?他又会不会同意与我们百花宫合作呢?”</p>
罂粟花正要喝茶,听见萧诗韵的询问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那魅惑众生的双眸中不禁有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不由浮上一抹红晕,脸上的神色也是变换不断,忽而娇羞,忽而欣喜,忽而恼怒。</p>
等了良久不见罂粟花回答,萧诗韵不由奇怪地看向她,正看见她脸上那五彩缤纷的模样,不由讶异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p>
“啊!”罂粟花骤然醒过神来,看着萧诗韵询问的眼神,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忙错开了眼神,以饮茶来掩饰内心的情绪,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是浓重了一分,使得她更是娇艳不可方物。</p>
“我没事,只是在想与高公子合作的事。”</p>
“哦。”萧诗韵微微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对于罂粟花的异样却甚是奇怪。</p>
“师妹,高公子受伤的消息应该不假,不过应该没有传闻中的严重。”罂粟花毕竟非是常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据我推断,他应该正在赶来济州,而今夜城中的恶斗厮杀恐怕也与高公子脱不了干系!”</p>
“那争斗的另一方就是拜月教了,这怎么可能?”萧诗韵一脸不信。</p>
罂粟花笃信地一笑,摇头道:“师妹,你切莫小瞧了那高公子!”说到这里,罂粟花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恍惚,“高公子能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南征北战,攻城略地,甚至击败了周主宇文邕,他又怎么会普通?”</p>
“我与高公子曾有交手,发现其不仅武功高强,深谋远虑更是世间少有,便连宫主都是百般赞叹的。别的不说,就说那邺城,城高墙厚,又有重兵把守,然而它却在一夜之间被高公子攻破,高纬更是被逼得饮鸩自尽,若是没有内应,即便他能以一敌万,也不可能那么快攻破邺城。”</p>
“由此可见,高公子暗中所掌握的实力之庞大。更何况,我们一路走来,青州,潼州何其繁华,便是比之江南大城也不遑多让,而这些也都是高公子的功劳。一个能在数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人,又怎么可能好对付?拜月教也实在糊涂,竟招惹了高公子这么可怕的敌人,不过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p>